“滾開!”高澤銘不管不顧,他干脆直接甩開陳黎,又伸手去抓許白的手。
一直以來,都是“報仇”這個念頭在支撐著他,可現在卻有人告訴他這一切都是他錯了,是他傷害了最愛自己的人。
怎么可能呢?這太荒唐了!
他得讓許白醒過來,讓許白親自告訴他真相!
“安尋!”高澤銘叫,聲音發抖,他能感受到拽住的那只手掌已經變成了跟自己體溫接近的溫度,甚至手心里也全是冷汗,簡直變成了一尾抓不住的魚。
高澤銘本來想要質問,但不知道為什么,在觸碰到這只冰涼刺骨的手的時候,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高澤銘!”陳黎被甩出去之后踉蹌一下,心里咚咚跳著,就在剛剛,他已經發現了高澤銘的“秘密”。
手腕上并沒有脈搏跳動。
這就是他剛剛刻意捏住高澤銘手腕得到的結論,叫人毛骨悚然。
“害死”,原來是真正意義上的。
那現在的高澤銘是什么東西?他是不是已經被喪尸咬過了?
“你別碰他!”
精神力鋪開的壓力叫人難以忍受,陳黎咳嗽著,從唇角溢出血來。
夭壽!兩個攻略目標打起來了!
“……不……”
不知道什么時候,渙散的眼神逐漸聚焦,許白想要抬手阻止,可身體像是化成了一灘不聽話的水,無論如何也做不出半分動作。
青年人眼淚橫流,瀕死般的急促喘息哽咽,手指顫抖,努力的張著嘴唇表達自己的意思,“澤銘,不……傷害……陳大哥……”
澤銘,不要傷害陳大哥。
許白看到陳黎吐血了,恍恍惚惚的眼神很艱難的聚焦了一瞬,然后又飛快的潰散。
高澤銘本來是該憤怒,可許白現在看起來馬上就要死了。
手腕上的傷口滲出鮮血,蹭了一部分在高澤銘手上——在意識到許白將死去的時候,原本香甜的血液突然變得腥臭難聞。
陳黎現在成了唯一能救許白的人,高澤銘叫他拿藥,看著他十分熟練的照顧許白。
高澤銘突然想起來那一次。
他身體一直很好,基本上沒生過病,可那次不知道怎么回事,白天還好好的,到了晚上就咳嗽發燒。
把青年給急壞了,晚飯幾乎沒動,量了體溫,盯著自己喝完退燒藥之后就去廚房忙活。
高澤銘想:有什么事比陪著自己更重要?
等啊等啊,好久也沒等到人出來,反而是退燒藥的藥勁兒上來,他直接給睡了過去。
再醒過來是被青年給叫醒的,他端著白瓷碗,手指尖都被燙紅了,小心翼翼的,“來,喝一點梨湯,止咳。”
高澤銘氣自己病了他還不陪著,于是賭氣不理他,嗓子里的咳嗽一聲接著一聲。
“你別任性,澤銘。”青年湊上來親親他,“喝完我陪著你一起睡,好不好?”
雖然后來高澤銘再也沒提起過這件事,但他其實一直記在心里。
從這個時候他就開始懷疑了——自己在青年心里,究竟有多重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