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黎一個一個的看過去,不由得發出聲冷笑,“你們今天是來落井下石的?”
先前的廚師、積分管理員、甚至還有異能隊的小領隊,每一個臉上都義憤填膺。
這次來的這位顯然比上次的更講道理,中年男人朝陳黎笑笑,“小兄弟,我們只是聽說你這基地里有一只已經能夠自由行動,并且擁有人類意識的喪尸。”
陳黎正一肚子火氣無處發泄,說話也就夾槍帶炮的不留余地。
“聽說?聽誰說?”
他伸手指過去,“廚師,當初是你說家里妻小全都變異,情真意切痛哭流涕我才將你收留,可你在基地里對多少女人動手動腳?”
“小馬,我讓你做積分管理,你又暗中搞了多少貓膩,是因為從倉庫里多領的糖塊兒是分給了孩子,我才沒聲張。”
“姚領隊,你從其它基地來投奔我,就是為了私吞物資嗎!”
陳黎連連冷笑,“你們哪一個不是得了我陳黎,我基地的庇佑,現在落井下石,還真是大義凜然!”
沒人再開口了,直到那羅盤一樣的物件再被拿出來,上頭的指針紋絲不動。
“既然這樣。”中年男人往基地里掃了一眼,“小兄弟愿不愿意跟我們一起去站點?”
……
天黑下來,這里一點燈都沒有,許白有些害怕了,他貼緊高澤銘,伸手悄悄的勾住了男人的手指。
男人已經死了,而他,也快死了。
所以沒有計較的必要,況且他從小就是這么一個人——認定的東西,無論如何都不愿意變。
高澤銘昏昏沉沉當中失去意識,再清醒過來有點恍惚,往四周一看才發現自己躺在個簡陋推車上,青年竟然也依偎在自己身邊。
夜晚那么涼的風,他就一件薄外套,大半個身體都在冰涼的地面上。
他想起來抱抱青年,卻發現自己完全沒辦法活動,除了能夠輕微的動彈下手指,其它的哪里都像是僵住了。
“……小尋。”
許白在睡夢當中或許是冷了,身體蜷縮起來,他也不算太矮,但瘦的厲害,蜷縮起來只剩下小小一點。
“小尋?”
“唔!”
高澤銘在黑暗當中能看的清楚,但青年卻看不見,他本來就怕黑,突然驚醒過來都沒反應出是什么情況,發出聲短促驚叫,又扯到了胃,一下子就彎下腰。
“慢點!”高澤銘眼見著他慘白的臉又白了一層,眼底染上猩紅顏色,急切的想要控制著四肢站起來。
但系統這邊可是比這里的世界規則更加高級的存在,高澤銘精神力再強,也不可能抗衡的過許白給他套上的buff。
青年聽到他開口抖了下,慢慢蹲下來,“……你醒了?”
高澤銘擔憂的很,“你怎么出來的?就我們兩個人?現在是在哪?陳黎呢,他不知道你的身體狀況——”
一下子這么多問題,把青年問的愣了一下,他慢吞吞的從背包里翻出藥瓶,干吞了幾顆藥片,才緩緩開口,“我把你帶出來的,現在有人在抓你,說是……想要從你的身體里找到喪尸病毒的解藥。”
“陳大哥……基地里發生了一點變故,他們先去新的站點了。”
“小尋,你為什么不去,你——”
“你明知道我為什么不去。”許白低聲道,他頭發很長了,垂著頭,高澤銘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是能聽出他的聲音里帶了哭腔。
“你明知道——”
這句話戛然而止,許白用手抹抹眼睛,不說話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