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宏江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么慌。
隋家發達就發達在他手里,不管是落井下石還是錦上添花,隋宏江什么沒經歷過?
只是他這一大家子,終究要交到下一輩手上的,隋遠這次爆雷,全當是對他即將接手隋家的考驗了。
隋遠確實厲害,他運用隋家的資源,還不到一周就完全解決了這件事情,甚至驚動官方出面,發了通告,將那幾個帶頭的直接送進了監獄。
那些“抄襲”言論,也在隋遠放出創作時間線之后完全消失。
“爸。”隋遠跟隋宏江開誠布公談了一次,簡潔明了的說他喜歡,愛上了小少爺,還說準備等這一段時間過去就跟人準備結婚。
隨意聚散的語氣并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隋宏江看著兒子桀驁英俊的臉,他們隋家祖上有一點外國血統,傳到隋遠這里顯現在了他的眼睛上。
“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管不了。”隋宏江嘆氣,“只不過家里也需要你。”
隋宏江什么都知道,隋遠的賬面最近全是百萬支出,一查,全是匯給的宋家。
一個鼓囊囊的信封被隋宏江從抽屜當中取出來,他嘆口氣,渾身都有種說不出的疲憊,兩根手指把這東西推過去,敲了敲。
隋遠卯足了勁處理這邊的事情,實在抽不開身到醫院去,于是就只能每天打電話過去問情況。
得到的回復都挺正常,說許白在專心接受治療,甚至有了好轉傾向。
隋遠手伸過去,摸到那信封里硬邦邦的,伸手就拆了。
里面是許白。
準確點說,是小少爺和林行勉。
一看就是按照時間順序拍的,隋遠一張一張的翻看過去,最后定在林行勉單膝跪地舉著戒指盒的那張。
夕陽灑了兩個人一身,小少爺坐在輪椅上,微微低頭看向林行勉。
林行勉!
隋宏江看著一直以來都面無表情的兒子在看到這些之后神色反復變換。
尤其是最后那張卡片,其實非常樸素,但卻讓隋遠把牙咬的咯吱吱作響。
——新郎宋澄,新郎林行勉,誠摯邀請您參加我們的婚禮。
隋遠豁然站起,雕花木椅在地板上摩擦出刺耳的聲音。
“小遠。”隋宏江很少這樣叫他,準確來說,他們父子倆都沒有什么除了工作之外的交流。
隋遠回過頭,如果是從前,他可能根本不會理睬。
但現在被這么一叫,他突然就想起來小少爺盈滿眼淚的一雙眼睛。
親情。
他想知道,能被許白那樣看重的東西,到底有哪里好?
“你長大了,有自己的判斷,但家里也需要你。”
隋宏江沒指望著隋遠能有什么回應,從很小的時候隋遠就跟家里不親近,又因為有“情感淡漠”的關系,一直以來父母也沒有抱太大的關于情感上回應的期待。
隋遠回過身來點頭,“我知道。”
然后才離開。
隋宏江眼睛有點濕,他雙手十指交叉著揉搓一會兒,沒忍住擦擦眼淚。
……
這場“婚禮”其實辦的比較倉促,做好的請柬發給的都是陌生人,戒指早就戴好了,兩個人就在沙灘上,林行勉推著許白的輪椅,跟咸咸的海風一起走過長長的紅地毯。
相比于新人,好像周圍的觀眾臉上的笑容更加真摯,他們帶頭說起祝福語,不約而同去商店買了拋灑彩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