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巴尖尖耷拉了一點在地上。
裴鶴低頭看看許白那張漂亮臉蛋，忽然就露出個意味不明的笑。
確實很漂亮，怪不得招人喜歡。
脖子上那個貝殼形狀對的項鏈被扯下來扔進海里，緊接著，小一也被裴鶴拎起來放到許白頭發上，“要是想一塊回去，就自己抓穩了。”
小一聽不懂這個兩條腿的巨人在說什么，卻下意識的抓住了許白的頭發。
鮫人昏昏沉沉的，被抱著走了一大段也沒醒。
裴鶴這是臨時租了個房子，里頭布置的還算溫馨，但沒有大池子，只能先用淋浴給湊合湊合。
裴鶴把小一塞進什么都沒養的魚缸里，又把許白放進那個他自個兒從來不會用的浴缸。
自來水勉強能夠緩解一點發熱的癥狀，許白在浴缸里泡著，身上沾到的泥沙已經被沖下去，通通沉在浴缸底部，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就顯露出來。
許白以為自己會死在沙灘上。
他不想死，但是又很累，累到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只是想一想以后，就會覺得胸膛里像是有一只大手在不停的撕扯。
所以哪怕小一在叫他，甚至很辛苦的用自己的身體來運水幫他滋潤鱗片，許白也只是呆呆怔怔的發愣，沒有給出任何回復。
被水流包裹的時候渾身都很痛，眼睫顫動，茫然的露出發藍的瞳孔。
他不在沙灘上了，是在房子里——裴恂教過他，這種地方應該是叫做浴室。
接著就想起來了那張自己看到過的臉。
裴鶴聽到了一點輕微的水聲，猜測是救回來的東西醒了。
裴鶴進來的時候，許白正在十分謹慎的打量四周，聽見有腳步聲就惶惶的抬起頭來。
“會說話嗎？”
這回許白看清楚了，可也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裴鶴察覺到這東西的目光在自己眉眼之間流連一下，抿緊嘴唇，并沒有開口的意思。
鮫人害怕自己開口會引來麻煩，他只是不斷抿嘴，把原本蒼白兒嘴唇抿的帶了些嫣紅。
“不會說？但能聽懂？”裴鶴看著許白的反應，意味不明的笑了下，“我救了你，你記得給我報酬。”
裴鶴還是第一個這么大大方方的提前索要報酬的人。
鮫人尾巴在水里輕輕甩了甩算是回應。
裴鶴去拿了點藥水過來，不知道管不管用，但至少看起來，鮫人的上半身跟人類的皮膚沒什么區別。
他過來之前先掐住許白的臉頰，打開他的牙關看了看，看到后排的臼齒皺皺眉，“我可承受不住你這一口，要是不想被我把嘴堵上，就乖乖的把臉轉過去。”
“聽懂了就點頭。”他又補充。
許白怯怯的看他，沒點頭，但乖乖的把頭轉了過去，露出一截拉長的漂亮脖頸線條。
裴鶴沒用棉簽，就把藥水倒在掌心，然后按在有傷口的皮膚上。
藥水黃褐色，在皮膚上一塊一塊的格外明顯。
比較麻煩的是肩膀上的傷口，缺了塊肉，又泡在水里，看著猙獰的厲害，藥水不知道管不管用。
不過這個情況。
裴鶴湊近些看了看，肯定是要留疤了，這么明顯的地方，看著還怪可惜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