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荊的反應更加大,他幾乎是跳起來,大聲嚷嚷,“誰干的!我們布置的這么嚴密,而且鮫人他又沒長腿,怎么可能在我們眼皮子底下逃的出去!”
這才是最叫裴恂難以接受的。
放走鮫人的就是他自己。
“鮫人是被張泰帶走的。”裴恂手指敲敲桌子,“半夜來的。”
“這怎么可能!”王荊不是不了解張泰,小伙子只是個畢業生,絕對不是什么隱世高手,而且裴恂身上常年都帶著槍,得是什么樣的身手才能在裴恂的眼底下將這樣看重的研究樣本帶走?
“我就問你一句話。”裴恂的眉心擠出一道深深的褶皺,“我叫你去研究所的時候,神情和動作都很正常嗎?”
王荊眨眨眼,五大三粗的漢子仔細回憶,還是沒能找出奇怪的地方,于是搖搖頭。
“你先出去吧。”
裴恂覺得自己得好好想一想,甚至還準備給自己約一個專業的心理醫生。
院子里的玫瑰花一直無人問津,本來就已經枯萎的玫瑰花經過一場大雨的洗禮再也沒有沁人心脾的花香,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難聞的殘敗氣息。
裴恂站在這群花朵面前看了看。
面無表情的想,剛種下去那么好看,結果——
還是開敗了。
……
張泰配合著警方錄了口供,錄完之后還真就給放出來了。
司機那邊報警說的是他蓄意謀殺,但實際上那幾個警員都看到了現場的情況,雖然好像沒辦法用現有的科學去解釋,但也能說明張泰并沒有在“殺人”。
口供里,張泰也沒有說起鮫人的事,警察在路上就給他提醒,“小伙子,你晚上去,是為了放生一條大魚,對吧?”
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張泰趕緊就接了話茬,后面在局里錄口供的時候也是十分統一,確認無誤,他就被放出來。
出來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張泰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同時看著天又很想哭一哭——送鮫人回大海,這就意味著自己再也沒有機會跟他見面。
張泰后知后覺的想。
自己喜歡上了這條漂亮的魚,從見第一面開始。
可惜鮫人一心都撲在裴教授身上,一直到現在,他連問鮫人名字的機會都沒有。
現在真切的感受到了分離的痛苦,也不知道自己的未來何去何從,干脆蹲在空無一人的路邊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場。
張泰從來都是循規蹈矩的“好學生”,這次叛逆他并不后悔,只是有些無所適從。
等哭完這一場,他就站起來,天又比剛才亮了一些。
“再見。”
張泰輕聲說,既是跟自己說,也是跟鮫人說。
他準備回家了,回家好好陪媽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