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后面跟著個酒店名稱。
少年的臉色在燈光的映照下還不算難看,但他的手顫抖的抓緊手機,甚至因為抓的太緊,骨頭都開始疼痛。
成年人,怎么能不懂這意味著什么?
去找李琳的時候,女人看到他的樣子就笑了,“江總的消息?”
許白咬著嘴唇點頭。
“去吧。”李琳靠過來,她早就準備好了,手指在屏幕上點動,接著翻轉過來給少年看——是已經轉過去的兩千塊。
對于李姐來說什么都不算,但少年卻因為這一點點錢眼神中走出現了感激。
做了長指甲的手掌輕輕在單薄脊背上拍了下,李琳遮住眼中流露出的鄙夷,示意他可以離開。
坐在出租車上的時候,許白給齊正均發了條消息。
說今晚上沒辦法回家做飯,叫齊正均自己想辦法吃點什么。
其實齊正均比他大幾歲,又高又壯的富二代少爺,怎么也不可能虧待自己。
但齊正均就是被慣壞了。
他什么都是按照自己的想法來,也不覺得這個世界上有多殘酷的事,甚至吃了幾天便宜外賣,就要把火氣全撒到許白身上。
齊正均沒回。
許白沒心思再想這個,他抓著手機,下車的時候心跳快的異常,左右腳一絆差點摔倒。
睡一覺,拿到錢。
對于走到絕境的人來說,似乎也不是不行。
少年不停的這樣安慰著自己,金碧輝煌的酒店里只有他不大的腳步聲。
前臺的女人眼睛里有些好奇,但頭頂上的攝像頭叫她不得不保持職業素養,“您好。”
許白已經編輯好了話放在備忘錄里,屏幕翻轉過來,女人看了看,接著微笑著叫他稍等。
電話確認過后,她朝許白點頭,“電梯在這邊,您自己上去。”
呼吸開始急促。
電梯。
只要聽到這兩個字許白就會眼前發黑。
所有可怕的回憶都在站定在電梯門前的時候席卷而來,他瞪大眼睛,淚水不由自主的往下滴,周圍所有的一切都開始離他遠去,只剩下齊正則的聲音。
“小樂?小樂!”
“怎么了?我馬上回去——”
不,不,別回來,別回來……
嘴唇張開,窒息感涌上來,少年直愣愣站在電梯前,連氣聲都發不出。
許白打開商城看看,跟六兒打商量,【我現在想發個燒,燒到神志不清那種。】
狼牙棒價格明晃晃掛著,不僅沒打折,還漲了兩個積分。
許白:【樂知身體不好,受到驚嚇發燒也很正常,幫我打個申請唄?】
六兒拒絕了他的要求。
六兒:【你不會立刻就發燒,這個申請也不會被批準。】
許白:【……】
積分花是不可能花的。
他在外面站了好久,久到感覺不到雙腳的存在。
久到雙眼模糊,朦朧間沒看清電梯門在面前打開。
江循行接到電話之后就在等,說不出來是期待多一些,還是厭惡多一些。
等待的時間就格外長,長到江總都忍不住出房門進了電梯。
江循行看到一個很單薄的人。
除了眼皮,其它哪里都是蒼白的沒有顏色。
電梯門在身后合上,江循行抿著嘴唇,手掌試探性的伸過去。
奔著肩膀去的。
許白嘴唇蠕動,什么都看不清楚的人腦子里亂嗡嗡一片,他想叫“正則”,嗓子里卻仿佛有刀在割,唔了聲,手指顫巍巍的去摸伸過來的大手。
【江循行好感度:45】</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