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齊正均這副恍惚樣子,醫生反而不好再多說什么。
“他……會有危險嗎?”
醫生把口罩往上拉拉,“這個誰也沒辦法保證,只能說今晚上這一關算是過了,后續——”
“好好養著,先把指標養回來。”
醫生眉頭一直沒有舒展,“能住院可以住一段時間,更詳細的檢查得在指標上升到正常區間才能做。”
他們說話都會留點余地。
要是現在聽到這話的是江循行,他肯定能抓住重點,追問醫生——少年的身體是不是還有其他異常,但齊正均只聽了前一句,狠狠松了口氣,接著就又沉浸在“自己到底是不是誤解了他”這件事上,攥緊拳頭盤算著該怎么做驗證。
醫院很忙,醫生站起來,朝齊正均點下頭,接著就出去了。
齊正均也站起來,他整個人還是發飄,問了護士才知道許白被安排到了哪個病房。
齊正均以前過的都是什么日子啊。
有資本有實力,頭疼腦熱就要有專門的醫療團隊,就算來醫院,那也是最專業的醫生,最頂尖的資源。
不是說來的這家醫院不好,只是從普通途徑進來……沒有進入過上層的人,永遠都無法想象站在金字塔上的那些人手里握著多雄厚的資源。
齊正均對這里并不滿意,他的視線流連在許白臉上。
戴著氧氣罩,里頭白霧淺淡,手腕骨伶仃的支出來,安安靜靜的放在身側。
齊正均看了很多遍,才走的更近了一些,伸出手來在少年手腕處貼了一下,接著又伸手去摸脖頸。
許白身上很涼,涼的齊正均要摸到一點兒跳動的脈搏才能確信他活著。
“……你……”齊正均目光復雜,他輕聲說,“你自己告訴我吧,到底……”
到底什么才是真的?
媽媽給他打電話的頻率變高了,也在約他見面。
齊正均推了一次又一次——他知道這通電話的目的,爸媽都是一樣的,他們都希望自己能回去繼承公司,繼承家產。
可他不喜歡。
更不愿意!
許白倒下了,齊正均在少年床邊直愣愣坐了很久,護士過來量體溫、記錄數據的時候輕輕提醒一句,“家屬可以先去把手續辦了,款交一下。”
六兒一直期待著攻略目標的好感度井噴式增長,可等來等去,雖然齊正均看起來非常動容,也十分擔憂,可好感度就是跟定住了似的一動不動。
六兒:【為什么——】
許白:【噓,等會兒再問,你盯著攻略目標,肯定能看到好玩兒的。】
好玩?
齊正均可沒做過這些,從前他所有的事情都有別人來打理,雖然后來被斷了銀行卡,但許白可把他照顧的無微不至,完全沒鍛煉出什么適應普通人生活的能力。
手續不難辦,難的是繳費。
齊正均身上沒錢,信用卡也已經沒辦法再透支,挺高大的男人站在那里,窘迫的厲害。
玻璃里面的人打量他,雖然沒說什么,但齊正均接收到目光里隱含的信息就恨不得原地消失。
許白:【臉紅了嗎?】
六兒回,【不僅紅了,還開始發青。】
攻略目標表演變臉,多好玩兒。
齊正均那么一個好面子的人,對這種事根本無法忍受,他連話都沒說,直接轉頭就走。
結合從前齊正均對樂知的種種,現在這個情形還是能稱得上大快人心。
六兒:【為什么攻略目標的好感度還是沒動?】
許白知道它想問這個,也樂意跟它解釋,【這打擊還是不夠大,齊正均懷疑終究是懷疑。之前我不是說過嗎,得把他原先的理念完全打碎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