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呆呆的聽著,腦袋里混亂不堪,盧康問,“星星,你該怎么回?”
……怎么回?
“我……”
情緒來回拉扯,幾個字卡在胸口怎么也吐不出來。
盧康也沒指望第一次就能有巨大突破,見好就收的換了話題,“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再休息休息?”
許白渾噩的點頭,吐息虛浮,雖然點了頭,人卻四肢并用的往床下爬。
屋里的香氣剛開始讓他覺得放松且舒適,可時間稍微一久就叫許白產生了逃離的念頭——這些馨香慢慢長出了爪子,一點一點撕扯著想將重要的東西扭曲變形。
不行啊……
噗通。
盧康伸出來的手沒扶住許白,少年從床上掉下來,悶哼一聲。
盧康嘴唇顫動,最終還是按照他們約定好的,叫了許白,“星星?”
“星星沒事吧?”
……星星。
……星星……
江循行從門外進來,他額頭上亂跳的青筋因為伸手摟住少年而逐漸平息,盧康用杯中剩余的水,澆滅了點燃的短香,然后將窗戶推開。
窗簾“呼啦”一聲。
江循行將懷中人摟的更緊,風無孔不入,輕易的就叫這具孱弱身體發起抖來。
人是會被外力影響的。
盧康講的故事像是一個錨點,只要借助外力,再稍加引導,少年就會慢慢發生變化。
他們都是這么想的。
“味道要散散。”盧康放輕聲音,跟江循行解釋,“一直點著,他身體承受不住。”
這香里面混了麻痹神經的藥物,聞起來卻帶著溫暖的錯覺,許白難得放松,只覺得自己泡在暖洋洋溫水里似的,一切都變得朦朧又模糊。
少年做了個夢。
夢里沒有電梯事故,沒有齊正均,沒有江循行,只有齊正則伸過來的手,溫暖指尖觸碰在頭頂,許白貪戀的湊上去蹭蹭。
蹭的齊正則笑。
他們幸福又平淡的走過了許多日子,然后在好多人的注視下舉行儀式,齊正則微笑著,司儀舉著話筒問——
“不管貧窮還是富有,無論疾病或健康,你都愿意愛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到世界盡頭?”
許白眼眶燙的厲害。
他凝視著面前的男人,想跟他撒嬌,說自己做了個好長好長的噩夢,夢里黑白顛倒,自己受了許多侮辱。
可一個字都沒說出口,連誓言的回應都被打斷,手臂傳來的劇烈疼痛叫許白睜開眼。
面前是江循行布滿血絲,仿佛是在噴火的眼睛,他用力的攥著許白,一字一頓的問他,“你夢見了誰?”
疼痛叫少年蒼白的臉上浮現點青,屋里味道已經完全散去,許白睜開的眼睛里驚慌更多。
“……沒有……”
很吃力的回復兩個字,少年又很疲憊的想重新閉上眼,江循行哪兒肯,繼續問,“是齊正則,還是齊正均?”
許白顫抖的眼睫告訴了江循行答案。
盧康說過要徐徐圖之,可是——可是江循行覺得自己已經無法忍耐,他迫切的想要少年眼睛里只剩下他一個人。
【江循行好感度:75】</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