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這樣,退一步就能退第兩步,等反應過來才發現早已潰不成軍。
許白小心翼翼的涼著藥匙,確定溫熱不燙口了才往江維舟口中送。
大郎,快吃藥吧,吃完好漲好感度。
“我是怎么了?”
江維舟并不知道他離開幻境后的事,他咽下一口藥汁,問。
“沒……你身體一直不好,前幾日又昏倒了而已。”
許白手很明顯的停頓,又故作鎮定的重新舀起一勺藥來,只不過藥匙和碗連連磕碰好幾下,看著就像是在刻意掩藏什么心事。
被爹娘保護的極好的人能藏住什么事兒呢?畢竟許白做過最叛逆的,就是跟江維舟成親了。
好在藥只剩下淺淺一個底,許白看了看,干脆直接擱在桌上,又從身上拿出個小小油紙包,打開,里頭是糖,挨著體溫久了,外層微微有些融化。
這就叫許白有些猶豫了。
他總是要給夫君最好的,這顆黏糊糊的糖……可不巧的是,府里只剩這么幾顆,現叫人去買,也已經來不及了。
“明日,我再叫人去買。”
這里日月星辰兼備,正是晚霞剛起的時候,連綿不斷的鎏金色霞光染上許白發梢眉眼,溫柔的厲害。
江維舟心中一動。
上次進來,許白分明是個不會照顧人的甩手少爺,可這次,不僅叫江維舟漱了口,甚至還在臂彎搭了熱帕子,熟練的伸手過來要給男人擦。
江維舟:“不必如此。”
遭到拒絕,許白又是怔愣,“噢,噢。”他自言自語,“對,對,你已經醒了。”
醒了就又要跟從前一般冷漠。
這些照顧人的動作太熟練了。
熟練的像是已經做了許多次,已經形成了習慣。
“那……”被拒絕之后,許白明顯更加無措,他揉搓衣角,試探,“那我……我到另外的廂房去住吧,你要是有什么需要,直接喊我。”
欲擒故縱這一招什么時候都管用。
許白躺在江維舟身側,雙手抱住他手臂的時候,想道。
“太好了。”青年抬頭看他的臉,江維舟能感覺到許白抱得很緊,完全是將這條手臂當做了依靠。
“什么?”
褻衣相貼,比赤身更加親密無間,江維舟在這樣的氛圍里,不由自主的溫柔下來。
許白頭埋在江維舟懷里,聲音悶悶,“太好了,你終于醒過來了。”里頭摻雜著壓抑的哽咽。
“……”
江維舟嘴唇動了下,沒再開口。
這具身體確實很累了,許白閉著眼睛,又將此前經歷的事情都過了一遍,慢慢將呼吸調整的平穩均勻。
江維舟無法入眠,在見到幻境中的許白之后,他對花無羈說的話更加在意。
幻境并非是憑空生成……
可,江維舟思索再三,也不知這幻境究竟是依托了什么。
自己與這弟子……怎么可能有過這樣的舊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