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兒問許白,【繼續嗎?】
它在意識當中顯形,【或者休息休息也可以。】
許白眨眨眼,【算了。】
似乎冥冥之中有什么在催促他。
【走吧,我們繼續。】
……
【叮,已進入新世界。】
難得周圍空無一人。
這具身體正躺在床上,呈現個并不雅觀的、七扭八歪的姿勢。
許白:【柔韌性挺好。】
六兒努力忍著,但還是露出一聲電音,【這具身體叫陳禾——滋滋。】
許白:?
許白:【你在笑?】
他直起身體,瞪著眼,【有什么好笑——】
話沒說完,反應過來什么似的低頭去看身上的衣服,又抓住掃在眼前半長的頭發,最后從床上跳下來直奔鏡子。
陳禾床頭柜上放著,是個不大的,鏡面朝上的小鏡子。
許白看了一眼,又閉上眼,【我。】
他心如死灰,聽著六兒止不住的電音,干脆甩開鏡子,又直接癱回柔軟的大床上。
陳禾是個假少爺,頂了真少爺身份十幾年,被發現是李代桃僵之后趕出家門,真少爺榮歸故里,高高興興的與家人團聚。
六兒:【陳禾雖然是個紈绔子弟,卻跟著位更有能力的少爺傅賀年,為他端茶送水,甘愿鞍前馬后的忙活。】
【可當他被趕出家門以后去找傅賀年,傅賀年卻連車門都沒開,豪車揚長而去,任由陳禾跌坐在雨水里。】
陳禾消費高,又沒掙錢的能力,后頭只能下了海。那種地方又不能挑客人,沒多久就染了病,骨瘦如柴的死了。
沒人認領的尸體在火葬場凍了很久。
確實怪慘的。
許白嘆口氣,又抓抓頭發,終于發出靈魂拷問,【……誰家這個年代紈绔子弟會打扮成殺馬特?!】
淺藍頭發,耳朵上打了耳洞又戴著耳環。最不能容忍的是臉上的妝,粉底打的很白,眉毛粗黑,完全是從前某個社交軟件上小人形象的翻版。
【這是最合適的身體。】六兒安慰他,【只是任務而已,為了工資和a級世界!】
許白:【沖!】
他從床上跳起來,“嘩啦”打開衣柜。
什么綠色緊身褲、黃色破洞褲、黑白鏈條露肩上衣……胡亂搭配的顏色像是打翻了顏料盒。
沖不起來一點。
許白又嘆口氣,他光著腳往洗漱間去,陳家房子寬大,屬于陳禾的那洗漱間里放著瓶瓶罐罐。
許白一個一個看過去,最后用卸妝油卸了妝。
幸虧一言難盡的妝容下不是一言難盡的臉。
許白用沾了水的手把不聽話的劉海捋上去,平視著鏡子中的那張臉。
很嫩,嫩的不像是已經二十的人,去了妝反而漂亮的驚人,長直睫毛一眨,隱約能窺見些頹態。
陳禾不喜歡這張臉。
許白看了看,擦掉臉上的水,終于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