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賀年走了。
于野靠過來,“咱們要不然先走?”
溫迎站在原地,輕聲告訴于野,“你先回去吧。”
于野看他一眼,抿起嘴唇,知道就算在這兒也沒什么意義,干脆就聽溫迎的回去了。
六兒:【接下來怎么辦?】
許白:【當然就是好戲開場呀。你看,溫迎心里受到打擊不愿意走,傅賀年醋意大發肯定想好好表現表現。】
傅賀年覺得許白會在上一次昏睡時喊“爸媽”,就是因為他在潛意識里仍然期待著父母的回應。
再加上醫生說。
“可以讓親近的人過來試試,或許能把人叫醒。”
傅賀年一邊叫人送來了嬌艷鮮花,一邊給陳父打電話。
這回特地強調,說叫夫妻兩人都過來醫院。
六兒緊張異常:【羅韻真來了!可溫迎也在呢,他們倆馬上就碰面了!】
【放心吧。】許白倒是淡定,【扭頭就跑才是有鬼,溫迎又不是傻的,攻略目標都聰明著呢。】
十幾年沒見了,溫迎還是能一眼認出這個女人。
保養的很好,依舊顯得鮮妍年輕,被身旁的男人拉著,不太情愿的往前走。
溫迎側身低頭,陳父與他擦身而過。
羅韻感應到什么似的,回過頭來。
背對著她的年輕人身量高挑,熟悉的要命。
羅韻想再仔細看看,最好能等到那男人回過頭來,陳父卻直接拉住她,“快走,傅總還在等著我們。”
這就是從沒見過面的父親啊。
溫迎身體發僵,復雜情緒壓的他有一種即將窒息的錯覺。
確認羅韻已經進了病房,溫迎才回過頭,朝著病房深深看了一眼。
羅韻頭一次見傅賀年。
她的思緒原本飛在那個沒看見正臉的青年身上,直到陳父輕輕撞了她一下,“來,這是傅總,小傅總。”
傅賀年沒心思跟他們周旋。
“之前小禾有沒有突然暈倒的情況?”
陳父:“沒有,他身體一直都挺好的——最近這是怎么了?”
傅賀年往旁邊一讓,“你們試試能不能叫醒他。”
一個裝睡的人是永遠都叫不醒的。
陳父看著許白的臉,柔聲細語的叫了幾聲。
監測儀器嘀嘀的響著,青年眼皮兒都沒顫動一下。
傅賀年眉頭擰的更緊,打進來的電話被毫不猶豫掛斷,他跟陳父都站在許白病床邊,“沒檢查出來是什么問題,還有幾項結果沒出。”
陳父:“辛苦你了。”
傅賀年幫許白掖了下被角,“應該的。”
羅韻可是女人,陳父都能看出來的事,她當然能看的更加清楚。這一下,原本還有些懷疑的事情算是徹底坐實了。
羅韻看著許白,恨意藏在眼睫下,還是被傅賀年捕捉到了。
那不該是一個母親看向生病孩子的表情。
“小傅總。”陳父道,“我們家小禾總給你添麻煩,等改天請你到家里吃飯……”
夫妻倆的態度都很奇怪。
傅賀年不是傻子——從前只是聽說陳家夫妻并不太在乎青年,現在看到了,感受更加真切。
一個做戲一樣虛假關懷,另外一個連戲都不做,仿佛躺在病床上的是她的仇敵。
傅賀年微微有些心疼。
……
半夜許白醒了。
他撩開被子,近乎機械的站起來,手伸著摸索到床邊。
那里有碗粥——本來傅賀年是想喂給許白,可沒下胃管,又怕人在無意識狀態下會嗆到,干脆就先放在床邊桌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