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最要給許白最難忘的告白。
小白想要那句承諾,陳最知道,但他不可能,也無法容忍自己倉促的給出回應。
至少要有鮮花、蛋糕,和精心布置的場地。
……
許白怕鬼。
他沒跟任何人說過。
甚至在陳最面前也掩飾的很好——因為陳最總會陪著他,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許白就什么都不怕。
人嘛,總會有害怕的東西。
有人怕滑溜溜的蛇,有人怕多腿的蜈蚣,有人怕隨風飄蕩卻肉眼不可見的蛛絲。
有人說,這些“恐懼”是攜帶在基因中的,從呱呱墜地的那一刻,就注定了。
許白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怕鬼的呢?
他盤腿坐在孤兒院的床上,格紋粗布床單上有一股干凈的洗衣粉味兒。
孤兒院里,漂亮的孩子是會被排擠的,“漂亮”意味著能更早的離開這里,哪怕這些孩子不明白什么叫“離開”,他們都幼稚的認為外面的世界花花綠綠好吃好喝,再不濟,也要比孤兒院里好上兩三倍。
許白長得可愛。
他總能被人挑中。
最后又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回來。
小孩兒也不知道為什么,可能有些事就是注定的,許白總想著等到那個真正對自己好的人。
陳最來孤兒院的時間比許白晚。
“你們快看,他又被送回來了!”
小聲議論被許白聽進耳朵,他其實不太在意,因為總聽到這樣的話就會變得有些麻木,而且他們的話也沒對他造成什么實質性的影響。
直到——
“孩子們都把口袋翻出來。”
院長神色嚴肅,“一個一個來,過來讓老師們檢查!”
“這是怎么了?”許白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他小聲問站在旁邊的孩子。
“你不知道嗎?”被問的那個湊近過來,也是小聲的回復,“趙老師的戒指丟了,院長很生氣,現在懷疑是我們當中出了小偷。”
“啊?”許白眨眨眼,他心里沒太慌張,只是覺得詫異,“我們?”
小孩一個一個的走上前,翻開的衣兜里都是空空的。
許白手塞進兜里,剛要往外掏,指尖卻突然接觸到了一個圓圓的中空東西,他一下子就愣住了。
仔細摸了一下,是枚戒指。
“愣著干什么?趕緊,下一個。”
院長催促他,許白咬住嘴唇,手里抓著那枚憑空出現的戒指。
“是不是你拿的!”有道偏稚嫩的聲線質問,緊接著是此起彼伏的同一句話。
“是不是你拿的!”
“……不,不是……”許白已經開始發抖了,稚嫩的臉上泛出蒼白,眼睛里也開始積蓄淚水,“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它……我不知道為什么戒指會在我身上,我,真的不知道……”
這個反應,還有誰會不明白呢?
院長讓孩子們都散開去做自己的事情,單獨留下了已經開始抑制不住抽泣的許白。
她說,“我相信你。”
趙老師從許白顫抖的小手里接過丟失的戒指,珍而重之的戴回到手上,又摸摸許白頭發,“沒事的,找到了就好。”
“老師。”許白眼淚仍然止不住的掉,“真的不是我,我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不是我……”
是不是已經不重要了。
趙老師摸著戒指,告訴許白,“這個戒指,其實不值什么錢,只是因為是我丈夫送的,今年是他去世的第一年,所以……”趙老師停頓下,“它有很特別的意義。”
“沒事兒了。”院長遞過來紙巾,“擦擦臉,去玩吧。”
趙老師和院長沒有責怪許白,卻也沒聽他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