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希月臉上的紅剛消下去一點,這會兒,暈色又起,她夾著拐杖的手不方便,就那也還是去勾了下耳邊的發。
所謂‘含羞頻整玉搔頭’也不過如此。
顧彥家的餐廳是用玻璃隔起來的單獨的一個空間,他把裝著外賣的盒子一個個拆開,江希月便一個個地看,然后一個個地問這是什么那是什么。
顧彥便對照著外賣單子一個個地猜。
江希月對一個小圓盒里的透明的東西來了興趣:“這是不是冰粉啊?”
顧彥看了眼,“應該是,”他指著另一盒:“這個我吃過,是熱鹵四合一,你嘗嘗,很好吃。”
江希月拆了筷子,嘗了一口,噴香的鹵味讓她一個勁地點頭。
然后,江希月又嘗了一個鍋巴土豆,酥香軟糯的口感讓她說了兩個字:“絕了!”
顧彥笑得眉眼都彎了。
江希月幫他把筷子拆了:“你也吃啊!”
顧彥把她吃過的每一樣也都嘗了一遍,江希月從一個牛皮紙包里拿出一個香腸,她“哇”了一聲:“這香腸好大啊!”
顧彥對著單子念名字:“這是孜然脆骨大香腸。”
江希月一邊看一邊感嘆:“這一個吃下去估計就飽了。”然后掃了眼那一盒盒的吃的,發現就這一個香腸,她想了想,覺得還是用什么把這大香腸給斷成兩半吧。
顧彥夾了一個鹵牛肉放進嘴里,然后隨口道:“你先吃,吃不完給我。”
江希月愣了一下,眨眨眼,默了兩秒,她把香腸遞給他:“要不你先吃吧……”
顧彥看了眼香腸又看向她:“你吃我吃剩下的嗎?”
不知是不是因為頭頂懸下來的燈太亮了,江希月從他眼睛里看見了好多小星星,一閃一閃的。
顧彥見她不說話,便笑著接過她手里的香腸起身去了廚房。
不知是東西太好吃很合兩人的口還是說什么,從顧彥把香腸切成兩半端出來后,兩人就沒怎么說話了,就在那悶頭吃,以至于桌上擺的那八九個盒子里的東西都被吃得所剩無幾。
江希月把手覆在肚子上,終于開口:“我感覺我站不起來了。”她覺得這是她這么多年來吃的最飽的一頓。
雖然有點夸張,但又不夸張。
顧彥見她兩眼放空,失笑道:“真站不起來了?”
江希月有點后悔吃這么多了,吃撐了的感覺并不比餓肚子要好哪里去,她微微噘著嘴點頭。
顧彥半真半假道:“可luna在露天上,怎么辦,要不要我抱你過去?”
江希月一聽,扭頭看他的同時,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就是開玩笑…開玩笑…”她聲音不自覺的低下去的同時把頭回正了,但還是沒忍住地用余光偷瞄了他一眼。
默了兩三分鐘的功夫,江希月咳了一聲:“你不是說luna在露臺上嗎,你帶我去看看啊。”
“哦,”顧彥反應慢半拍地站起來:“我帶你去。”
江希月站起來的時候,眉心擰了一下,是真沒夸張,她吃的肚子已經墜得不舒服了。
顧彥注意到她臉上的微表情,笑道:“真不要我抱你過去啊?”
江希月羞得剜了他一眼。
到了露臺,顧彥開了墻上的燈,江希月看見玻璃房里的luna,她呆站在那兒好久都沒舍得移眼。
今晚夜色迷離,月光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