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九點的時候,大霧逐漸散去,張興站在車門那兒敲了敲。
兩人抱著抱著不知什么時候就睡著了,張興敲了好一會兒,才聽見里面傳來一聲非常慵懶的聲音:“等著。”
張興嘴巴張成了o型。
他家彥哥還真是大膽啊!
張興不由得往五米處的院子里瞥了一眼。
這么多的人都在呢!
就這么……
明目張膽,毫不顧忌的嗎?
張興在門口等了三分鐘的樣子,車門從里面打開,張興第一反應就是看他家彥哥的脖子。
沒有草莓印啊。
然后,張興看見江希月勾著耳邊的頭發出現在他家彥哥的身后,張興歪了歪腦袋,人臉都還沒看個完整呢——
“還看!”
張興冷不丁的嚇了一跳,他忙賠笑:“彥哥,導演讓我來喊你們進去。”
顧彥剜他一眼,冷著聲說知道了。
張興一個眼神都不敢瞟了,“那我先進去了。”說完,他撒腿就跑。
沒干‘虧心事’的江希月不知他哪那么大的火氣,就從后面拍他的肩:“你干嘛那么兇?”
對誰兇都不會對她兇的顧彥扭頭,牽著她的手下了車。
江希月雙腳一落地,就把手抽了回去。
兩人一左一右進了院子,因為已經有一波人提前去了拍攝場地,所以院子里顯得冷清了許多。
三場戲,三套衣服,都是很素雅的針織長裙。等江希月換上裙子,化妝師開始給她化妝,顧彥站在她旁邊,一直看著她,等化妝師化完,他說:“很好看。”
江希月垂頭,臉上有幾分羞。
化妝師收著化妝包,跟著說道:“底子好,隨便化化就很漂亮。”
江希月說了聲“謝謝”。
她對別人才有的禮貌,卻沒有給他,顧彥有點沾沾自喜了。
路上,顧彥怕她冷,脫了身上的外套給她披上。
江希月緩緩呼了一口氣,顧彥看出來了:“緊張?”
江希月點頭:“有一點。”
車里沒別人,就司機和張興,顧彥把她放在腿上的手給握手里:“有我呢。”
江希月扭頭看他。
是啊,有他呢!
到了拍攝場地,王導又把這場戲跟顧彥和江希月細講了一遍,顧彥那邊,王導是不擔心的,就是江希月,他心里一點底也沒有。
等走位、排位結束、機位定好,真正開始拍已經過十點。
陽光穿過薄霧,傾了60度的角鋪灑下來。
“各部門準備!action——”
伴隨著打板聲落下,拍攝開始。
顧彥坐在廊橋下不遠的一個小石凳上,江希月懷里抱著一束火紅色的沙漠玫瑰,她剛抬腳要上橋——
“湘湘。”
江希月聽見有人喊她,她唇角輕揚,回眸,略施粉黛的一張臉驚艷了盯著監視器一圈人的目光。
尋著聲,江希月看見三米遠的河邊,坐了一個人,那人戴著帽子,帽檐壓得很低,從她的角度只能隱隱看見他微抿的唇角。
雖然這個鏡頭只拍江希月的臉部及眼神特寫,淡顧彥是真的坐在那兒,江希月也是真的在看他。
“咔!”
導演朝她伸了個大拇指。
接著是顧彥的鏡頭。
他坐在石凳上,垂著眉眼,古井無波的一雙眼,看著指尖轉動的一片樹葉。
淡金色的陽光灑在他立體又緊繃的側臉上,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緊抿了唇,眼底突然一片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