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家門口卻被人拒之于門外,李尋歡心性豁達還忍受得住,鐵傳甲卻早已是心如刀絞,為自家少爺感到不值,但就在他要沖進去的時候,門里已有人高呼道:“尋歡,尋歡,真是你來了嗎?”
一個相貌堂堂,錦衣華服,頜下留著微須的中年人已隨聲沖了出來,滿面俱是興奮激動之色,一見到李尋歡,就用力捏著他的脖子,嘎聲道:“不錯,真是你來了……真是你來了……”
話未說完,已是熱淚盈眶。
李尋歡又何嘗不是滿眶熱淚,道:“大哥……”
只喚了這一聲“大哥”,他已是語音哽咽,說不出來。
龍嘯云也不住喃喃道:“兄弟,你真是想死我了,想死我了……”
他這句話翻來復去也不知說了多少遍,忽又大笑道:“你我兄弟相見,本該高興才是,怎地卻眼淚巴巴的像個老太婆……”
他大笑著擁著李尋歡往里走,還在向門人大呼道:“快去請夫人出來,大家全出來,來見見我的兄弟,你們可知我這兄弟是誰么?……哈哈,我說出來保管你們都要嚇一跳……”
龍嘯云剛剛擁著李尋歡走入大廳,就突聽內堂一人道:“快掀簾子,夫人出來了。”
站在門囗的童子剛將門簾掀起,一個風韻猶存的美婦人就走了進來,正是李尋歡日思夜想的林詩音。
這張臉在李尋歡夢中已不知出現過幾千幾萬次了,每一次她都距離得那么遙遠,不可企及的遙遠。
現在,夢中人終于真實的在他眼前出現了,他甚至只要一伸手,就可以觸及她,他知道這不再是夢。可是,他又怎能伸手呢?
他只希望這又是個夢,但真實永遠比夢殘酷得多,他連逃避都無法逃避,只有以微笑來掩飾住心里的痛苦,勉強笑道:“大嫂,你好!”
“大嫂!”
誰也不知道李尋歡究竟承受著多大的痛苦才能叫出這一聲大嫂,鐵傳甲悄悄轉過頭去,若不扭轉頭去望院中的積雪,只怕早已流下淚來。
而林詩音卻仿佛根本沒有聽見這一聲呼喚,低眉垂目的樣子,竟是望都不朝李尋歡望一眼。
李尋歡心中不知作何感想,怔怔的望著林詩音短暫的失神后,猛然清醒過來時神色就恢復正常,朝龍嘯云說道:“大哥,我這次回來是有一事相求,幾日前江湖傳言有兩人打傷了……小云,這其中必定有著誤會,小弟想請大哥先平息事態,我再把他們找來當面說清此事。”
龍嘯云聽罷,想都不想,就直接說道:“既然是尋歡開口,別說是這區區一件小事,就算是十件、一百件我也答應你了,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