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貧道所知,慈航靜齋每逢天下大亂之際,就會派遣出其當代最優秀的那位弟子,選擇一位‘真命天子’,輔佐他一統天下。”
“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就是真命天子,哪里需要她們一群尼姑來承認!”楊廣憤懣道。
何恒道:“陛下自然是真命天子,但是恐怕慈航靜齋她們是不會認的,她們當代選擇的那位可不是您……”
“是誰?”楊廣問道,眼里彌漫一絲憤怒的殺機。
“李淵的二兒子——李世民。在他小時候,一向是慈航靜齋走狗的寧道奇就上門說其二十歲必可濟世安民,所以李淵給他起名李世民。”何恒嗤笑道。
楊廣不啻道:“朕的天下,哪里需要他來濟世安民?!妖言惑眾,叛逆,叛逆!”
何恒道:“慈航靜齋乃是梵門之首,她們的這一行為就是梵門整個的意思。”
楊廣怒道:“梵門不過一化外蠻夷的宗派,在自己國家都混不下去,居然敢來我泱泱華夏放肆,插手我中原神器,不當人子!”
何恒凝重道:“梵門雖是大逆不道,可是他們的確有這個實力。陛下可知這天下有多少寺廟,貧道統計過,整整五千所寺廟,這些還是有名有姓的,其他的雜牌就數不勝數了。而一個寺廟光說僧人至少也有幾十,大的幾百幾千,更別談他們的傭戶,以及香客。”
“天下所有的僧人合起來恐怕有數十萬之多,再加上他們信眾,這種影響力之大,梵門若是要反,恐怕頃刻之間就可云集數百萬之眾!”何恒面色極端凝重,繼續道:“而且即使梵門不反,他們的存在也是對天下的一大毒瘤,每個寺廟的僧人都是不事生產,要靠所謂‘化緣’,但哪一個寺廟不是富得流油,香火日夜不滅,占據方圓數十上百畝之地,也不交朝廷稅收,這樣一長期積累,他們不知囤積了多少財產,又拉扯了多少朝廷財政的進步,梵門不除,必將禍國殃民。”
楊廣沉吟不語。
何恒繼續道:“陛下你可知,梵門靜念禪院位于洛陽南郊,寺內建筑加起來達數百余間,儼如一座小城,正中處有七座大殿及一座闊深各達三丈,高達丈半的小銅殿,可知其財力之深,又收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那慈航靜齋的傳人,每一代都是天香國色,與天下豪杰有著各種瓜葛,慈航靜齋本代齋主梵清惠與其師妹就與鎮南公宋缺、寧道奇、李淵等人有著諸多關系,而慈航靜齋的傳人絕不會只她們,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這天下又有多少梟雄、英雄會與她們有關?”
楊廣面色微變,他知道,這就是慈航靜齋最可怕的地方,她們的人脈遍及天下,振臂一呼之下就有無數舊情人來替她們送死,與這相比,其本身的力量反而微不足道了。
何恒最后道:“陛下可知,當年陳朝滅亡,和氏璧就是落在慈航靜齋手上,而現在,她們準備拿出來,以此尋找真命天子,或者說,是在為李世民造勢。”
楊廣面色陡然一沉,吐出兩個字:“逆…賊!!”
何恒與楊廣長談一夜,楊廣雖然沒有明確答應滅梵之事,但是觀其面色,何恒知道,他已然對慈航靜齋,甚至整個梵門動了殺機。
楊廣他從來不是什么寬宏大度的主,而且無論哪個帝王,都不可能容許慈航靜齋這等宗門存在,而梵門……他們現在太強了,樹大招風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