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千秋再也顧不得旁邊那個冒牌諸葛亮了,蹭得一下爬起身來。見越千秋竟然還懶懶坐在那兒沒動彈,仿佛根本不介意讓武德司的人瞧見在這兒和他這個越府養孫勾勾搭搭,他也就懶得搭理這個家伙,快步來到包廂門邊上,把簾子拉開了一條縫。
然后,他發現了一件令人氣結的事——付柏虎早就沒影子了!
他氣惱地摔了簾子,回轉身瞪向了越小四:“你不是讓那個叫伏白虎的出聲示警嗎?”
“他已經出聲示警了啊。嘖嘖,沒想到你也知道他外號,伏白虎,是不是很霸氣?”
越小四牛頭不對馬嘴地答了一句,隨即好整以暇地挑了挑眉,見越千秋若有所思,他便伸出手指在地上有節奏地敲擊了幾下,這才笑瞇瞇地說:“這種傳聲示警最簡單,也最快速,發完聲音他就跑了。”
越千秋斜著眼睛看越小四:“那你怎么不跑?”
“哼,當爹的見兒子,犯法嗎?”嘴里這么說,越小四卻已經站起身來,用右手拇指往后打了個手勢。
“這不是還有窗戶嗎?我從那走就行了。進來的時候趁著你沒注意,我在臉上做了點手腳,保管誰也不知道你是跟著我來的。只不過我這一走,留著你一個人在這兒,你就得動動腦子想個說法好圓場了。”
越千秋露出了一個壞笑:“那還用想嗎?”
盡管覺得便宜兒子似乎在動什么歪腦筋,可武德司的人明顯是沖著外頭那一出犯禁的戲來的,越小四就算膽大包天,曾經在兩年時間里挑遍中原武林一大批年輕一輩的好手,還拐帶了好些人去北燕建功立業,可他還是不可能把自己留在這種會被人識破的地方。
所以,他只能帶著狐疑不解,一躍出了窗口。發現后頭果然無人防守,顯然武德司也不認為始作俑者會在這種戲園子里,只不過是來查辦那出金枝記而已,躍上屋檐上了房的他還沒來得及高興,就只聽剛剛自己出來的那窗口中飄來了越千秋的大聲嚷嚷。
“來人哪,救命吶,綁架,誘拐!”
他娘的,老爺子這養的什么孫子!
盡管心下已經是異常驚悚,盡管越小四知道自己沒有留下看熱鬧的空閑,應該夾緊尾巴立刻從房頂開溜,可他還是忍不住留了下來。
他告訴自己那是因為不管越千秋說什么,他至少得知道,那才能配合說辭,考慮要不要回去找安人青對口供,以免回頭露出破綻。可實際上,他最好奇的是,自己剛剛出的三個“好主意”中,越千秋是不是會現場挑一個來用用。
至于黑心黑肺的老爺子回頭知道會怎么想……他才不管呢!
當然,如果越千秋聲稱自己是嚴詡的私生子之類的,他回頭就可以去好好嘲笑嚴詡了……不對,那家伙應該會挺高興,因為不會被東陽長公主逼婚了!
越千秋使出渾身力氣,三下五除二把自己身上那外衫給撕得破爛一些,而因為找不到胡椒面又或者花椒粉,他只能使勁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把,立時疼得出了眼淚,最后,他少不得又順勢揉了兩下眼睛。于是,當有人快步沖進來時,看到的赫然是眼睛紅腫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