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千秋卻知道,就算越老太爺如今署理刑部,可玄刀堂和白蓮宗的事能推行得這么快,更重要的原因絕對是另一個。這些天小胖子和他的身世疑云鬧得滿城風雨,昨天更是直接牽扯了北燕,那些高官大佬們管這一茬還來不及,哪里還有功夫去管玄刀堂和白蓮宗的事?
畢竟,高澤之和吳仁愿的罪行已經是鐵板釘釘!
他想都不想地說:“那下午我和師父跟你一塊去?”
越千秋這話才剛出口,外頭就傳來了嚴詡的聲音:“千秋,我當然也想帶你去,但你爺爺捎話來,說是你目標太大。只要你一出現,也不知道多少目光要挪到刑部,到時候指不定會有什么幺蛾子。所以你還是老老實實在家里呆著,我帶霽月過去就行了。”
不能去親眼見證白蓮宗和玄刀堂洗卻沉冤,重返武品錄,越千秋倒也沒那么多遺憾,畢竟,劉方圓和戴展寧這兩個更希望看到這一幕的,卻因為要顧忌各自的父親,而不得不也躲在黑暗里。他眼下最氣惱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他蹬蹬蹬沖到窗邊,二話不說砰的一聲一把推開了支摘窗。見嚴詡猶如柳絮一般往后飄飛了出去,他就神色不善地質問道:“師父,你什么時候來的?”
“我一開始就來了啊!”嚴詡摸著鼻子,頗覺得摸不著頭腦,“就在你叫落霞的時候。”
敢情你在那時候就開始聽壁角!居然還不臉紅!
越千秋頓時為之氣結。等回過頭來見周霽月面色緋紅,他一面慶幸自己不是禽獸,沒有調戲人家小丫頭,一面卻不禁咬牙切齒地說道:“師父,下次勞煩你來了之后早點出聲!不要老是給我這樣意外的驚喜!”
“哎呀,我剛剛給忘了。”嚴詡縱使再遲鈍也知道越千秋生氣了,連忙打了個哈哈,隨即卻調侃道,“不過千秋你可是長大了,也知道有自己的秘密了。”
被嚴詡這種一大把年紀還犯中二的人打趣,越千秋忍不住給了他一個大白眼。
說笑間,嚴詡終究還是進了屋子。下午要把徒兒一個人留在長公主府,他還是有些擔心。
畢竟,昨天被蘇十柒一訓,他不大放心東陽長公主,聽說人一大早要出去組織一群貴婦人商討新開一家育嬰堂,立時死活要求她帶上蘇十柒隨行。蘇十柒不在,他再一走,越千秋身邊就沒什么人了。所以,雖說下午才出門,但他還是對著越千秋千叮嚀萬囑咐。
就連早就知道嚴詡這師父是怎么個德行的周霽月,也忍不住笑得嘴角更彎了些。
盡管和大多數武人有過的師父都不一樣,但嚴先生還真是……最好的師父。
雖說被嚴詡聽壁角的舉動鬧得有些不爽,可越千秋對師父的婆婆媽媽倒是沒有任何不耐煩,直到吃過午飯,他把人和周霽月一塊送走,他這才心情很好地在院子里轉了一圈消食,隨即就卻沒有去睡午覺,而是饒有興致地在院子里練了一會兒蘇十柒的回春堂版五禽戲。
正當他一套練完收勢而立時,卻聽到了一個輕輕的擊掌聲。扭頭看見是安人青,他便挑了挑眉道:“怎么,安姑姑是有什么指教?”
“哎喲,我這兩手三腳貓的功夫,哪敢說指教九公子?”安人青素面朝天,風情依舊,此時很自然地拋了個媚眼,卻是笑意盈盈地說,“外頭越府來了個俊俏的小廝送請柬,說是七少爺在永寧樓過生日,特意請你過去湊個熱鬧,請你務必賞臉。”
就連長房,越千秋熟悉的也只有一個越秀一,更不要說二房和三房那些他素來少打交道的所謂堂兄。所以,此時他想都不想說:“不去,我沒那工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