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越千秋送的請柬上,時間寫的是巳正三刻(十點四十五),但有些受邀的年輕弟子,早在巳初時分就已經出現在了石頭山腳下。畢竟,對于不熟悉金陵的他們來說,找地方絕對是一件相當花時間的事。
然而,他們很快發現,自己的擔心是多余的。
這并不是因為戴展寧把劉方圓推出去和孫立一塊做接待,而是因為早在當年重建玄刀堂開始,嚴詡就在越千秋的忽悠之下,建立起了給玄刀堂打響招牌的認識。于是,就和后世的旅游景點一樣,整座石頭山腳下,四處都豎立著樣式類似的指路石碑。
此時一處上山小道,就有這樣一塊指路石碑。
“東行四百步,沿小路上山,又二百步,玄刀堂。直行上山,百二十步,月星觀。”
看過這塊石碑之后,瞞著師父獨自找來的鐵騎會弟子袁侯立刻按圖索驥,一路過去,他又遇到了類似的兩塊石碑,等約摸過了二百步左右,他又看到了另一塊指示上山的石碑,這一次終于忍不住為之咂舌。
“好厲害,這一塊塊石碑得花多少錢?果然是財大氣粗。”
袁侯并不知道,自己這話說對了一半。之所以用石碑,而不是木牌,就是不差錢的嚴詡嫌棄木牌風吹日曬很快就腐朽了,而石碑則便于久存。而且,在越千秋的建議下,他還去殷勤拜訪了石頭山上的各家鄰居,把這些寺觀也都收錄到了指路石碑上,一時自然皆大歡喜。
當他順著小路往上走,剛拐了一個彎時,就聽到了一個響亮的嚷嚷聲。
“你們什么意思?不想參加諾諾的生日,你可以不來,來了又搗亂,你這是到我們玄刀堂砸場子嗎?”
“砸場子又怎么樣?我就是看不慣你們這炫耀的模樣!”
發現前頭竟然是吵了起來,袁侯躊躇了片刻,最終沒有繼續往上走,而是東張西望,隨即選擇了一棵粗壯的大樹,如同靈活的猴子一般三兩下噌噌噌爬了上去。登高望遠,他一下子就發現了前頭沖突的雙方。
一方是四人,一個是大約十三四歲的少年,旁邊還站著個說三十多也行,說四十多更行的壯實大漢,后頭還有兩個更小的不知所措少年。
另外一方則是三個人,雖說袁侯只能看到個背影,可聽其中一人說話的聲音,年紀也不算太大,否則那種年輕氣盛的意氣不會隔著老遠都能感覺到。
“好啊,這玄刀堂自從建在石頭山之后,就沒人敢來砸場子,我倒要看看你什么本事!”
“看我的本事?哼,簡單得很!”
當看到背對著自己那個說話的人竟是爆喝一聲,直接一拳沖著那少年打了過去時,袁侯的臉色終于變了。他幾乎想都不想就抓著樹干一下子蕩了起來,接下來在幾棵樹的樹干和樹枝上先后借力,渾然像是樹叢中穿梭的猴子,最后穩穩當當落在了即將打起來的兩邊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