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個來意不明的越千秋,趙青崖只覺得今天這文會猶如變了滋味,再也沒了之前那舒心愜意的感覺。因此,眼見下頭那些吟詩作賦的門生和子侄們,也顯然不如之前活躍,他的目光不經意地往越千秋身上一瞟,突然心中一動。
“越九郎,你說是代你爺爺給我送禮的,人來了,禮物卻還捂著,這是什么意思?”
“相爺,真的沒什么意思,就是我這人愛賣關子,所以遲點再送給您而已。”越千秋擠擠眼睛做了個鬼臉,一副頑皮少年的架勢,“反正我肯定不敢據為己有的,您盡管放心。”
放心個屁,你小子絕對有花招!
趙青崖輕哼一聲,終究不想以大欺小——他還不想那個護短的越老頭打上門來討公道,更不想那個二十四孝師父跑來找他算賬,至于東陽長公主那女人他就更不想招惹了。
可他有這樣清醒的認識,卻不代表別人有。剛剛才被越千秋噴了個滿臉花的禮部主事馮昆,就忍不住出言譏諷了一句。
“聽說越府重長孫小小年紀就已經考出了秀才,不知道九公子何時下場去考?”
“我為什么要去考?”越千秋眉頭一揚,語氣赫然是說不出的理所當然。
馮昆頓時被噎得胸口發慌,當即惡狠狠地說:“也是,天底下本來就不公平,多少儒生十年寒窗兢兢業業,苦苦拼搏,尚且可能落榜,卻有人落地便有出身,十幾歲便有六品,一步登天!“
“嘖嘖,這話怎么聽著像吃不著葡萄卻說葡萄酸呢?”
越千秋掏了掏耳朵,滿臉的不以為然:“長安愛讀書,我喜愛武藝,所以他考他的秀才,我辦我的武英館,這就叫人盡其用,各司其職。要說不公平,這年頭考武舉還要參加文試,可儒生參加的考試卻沒有武試吧?豈不是說,有人忘了君子六藝不止禮樂書,還有射御數?”
趙青崖眼看下頭一片嘩然,知道再爭下去就算僥幸贏了越千秋,那也徒勞無益,只能沒好氣地拍了拍扶手,把這點爭論給暫時按下了。就在他快速思量應該如何岔開話題的時候,外間恰是傳來了一個通報聲。
“相爺,邱先生到了。”
這么快?
正當趙青崖聞言剛剛生出了這樣一個念頭時,他只聽到旁邊又是一個嚷嚷聲:“這么快?”
嚷嚷出來之后,見好些人瞧著自己,越千秋就呵呵笑道:“敢情這位邱先生早就等著相爺召喚。原來是姜太公釣魚,愿者上鉤。佩服佩服,果真好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