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白樓和你家沒關系?誰不知道他三天兩頭找你那個護衛比試!
趙青崖和裴旭氣得無不暗罵越太昌老滑頭。可這時候不是和人斗氣的時候,他們急著知道,越千秋抓人的細節——畢竟,有小胖子和李崇明這兩個龍子鳳孫幫忙打掩護,要說皇帝什么都不知道,那分明是不可能的。
難不成在之前清洗了刑部總捕司之后,皇帝又對武德司有所不滿?
然而,越老太爺不想說真話的時候,別說兩個宰相加在一起,就連皇帝也拿他那東拉西扯的態度沒辦法,因此兩個人越是追問,越老太爺越是瞎扯這些年帶孫子的辛苦,到最后連帶孫女的心得也拿出來分享,直讓趙青崖暗罵狐貍,裴旭則按捺不住暴跳如雷捋起了袖子。
見此情景,越老太爺眉頭一挑道:“怎么著,想打架?那敢情好,我這些年沒活動過腿腳,筋骨都快要生銹了!”
裴旭本來就不是好脾氣,被越老太爺這一撩撥,他那點拙劣的忍耐功夫頓時為之徹底破功。怒喝一聲后,他就沖著比自己年長一大截的越老太爺撲了上去。
就在這政事堂眼看要上演一場全武行,趙青崖正在思忖是勸還是放任的時候,門外終于傳來了有人低聲說話的聲音。裴旭下意識地皺眉住手,卻沒看見越老太爺聳了聳肩,仿佛非但不是如釋重負,而是還有點失望。很快,大門就被人輕輕敲響了。
“皇上在垂拱殿召見三位相爺。”
裴旭面沉如水,越老太爺但笑不語,趙青崖只能沉聲問道:“還有誰?”
這就是作為首相的審慎了。果然,自己一言過后,趙青崖就發現門外那稟報的書吏沉默了下來,分明是并沒有想到這一茬,此時正忙著跑回去追問來傳話的人。足足好一會兒,他才聽到了一個略有些氣短急促的聲音。
“三位相爺,英王殿下、嘉王世子、越九公子都去了。武德司的沈都知和韓知事去了,刑部總捕司的杜爺去了。除此之外,刑部尚書余大人也去了。”
雖說把刑部尚書余天成放在最后頭仿佛有些不恭敬,但趙青崖和越老太爺都聽出來了,外頭那個書吏是裴旭的人,從這種角度來說,此人故意貶低刑部尚書余天成迎合裴旭,那是根本就沒什么好驚訝的。
至于越千秋,那肯定是因為和李易銘李崇明那叔侄倆聯袂去的,所以被放在了前頭。
可不管怎么說,從垂拱殿中此時匯聚的人選來看,三個人誰都知道事關重大。
所以,剛剛耽擱了這么一小會,此時此刻,這三位宰相立時站起身來,整整衣冠后就先后出門。不論平時他們對彼此是什么態度,剛剛又是否險些掄拳頭打架,可這時候卻嚴格遵守著次序,趙青崖最先,越老太爺居中,裴旭則落在最后。
走在前面的兩位宰相,絲毫沒有注意到落在最后的裴旭臉色發黑,眼神猶如銳利的小刀子似的往前頭的他們背上扎。直到出了屋子,裴旭這才回復了一貫死板的那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