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蕭敬先和秋狩司有什么過節,越千秋和嚴詡都不知道,而且兩人誰也不想知道。
因為從他們的身份以及他們眼下要做的事情來看,秋狩司那是妥妥的敵人,敵人的敵人雖說未必是朋友,更何況蕭敬先這么個危險系數達到了最高點的敵人。可反正人在敵國,蕭敬先主動送上門來,他們又沒有把人推開的實力,不如走一步看一步。
接下來的一路上,晉王蕭敬先那突然變得少之又少的衛隊堂而皇之地和吳朝使團同行,以至于原本護衛使團的吳鉤和麾下兵馬干脆就被排擠到了一邊去。然而,就連秋狩司那八個人也非常古怪地失蹤了,吳鉤就更加不敢隨便招惹那位出了名喜怒無常的晉王了。
而越千秋發現了另外一個非常微妙的現象,論理有晉王這么一位地位尊貴的貴介同行,沿途所過州城的官員,怎么都應該親自迎來送往,奉上貴重的禮物甚至于女人,巴結奉承。
可實際上,但凡他們所過之處,官道上前后幾乎都是空空蕩蕩沒人,過城池那也是家家戶戶關門關窗,就好像是妖風過境,人人退避三舍似的。
到了這時候,就連因為越大老爺堅決拒絕,而不得不成了固定牌搭子的小猴子,也漸漸體悟到身邊這個是何等強大的災星妖孽。
他活了這么大,從來沒聽說過一個人過境能夠讓整座城池幾乎唱空城計的!
“嘖嘖,這么多年了,終于都學乖了。”晉王蕭敬先打起窗簾,看著路過的第n座幾乎萬籟俱寂的空城,這才懶洋洋地說,“想當初一個想升官想瘋了的家伙聽說我出來打獵經過他那兒,也不知道怎么聽說我為人荒淫,就組織了大批女人夾道歡迎,一朵朵花往我馬上扔。”
越千秋聽說過蕭敬先的一部分傳聞,但不包括這一段。此時此刻,他在之前的聽牌之后終于覓得良機,毫不留情地胡了一把,見坐莊的蕭敬先聳了聳肩表示又輸了,他喜上眉梢的同時,這才開口追問道:“那后來晉王殿下怎么對付那些女人的?”
“那些庸脂俗粉不是想攀高枝,就是被人騙來的,我才懶得搭理。”蕭敬先挑了挑眉,淡淡地說道,“至于那個想升官想瘋了的家伙,我把他家拆成了平地,然后把人遠遠攆去了黠戛斯當信使。聽說一場風雪之后,人就再也沒蹤影了。”
話音剛落,他就只見嚴詡眉飛色舞地對他高高豎起了了大拇指,緊跟著就是贊嘆不已的三個字:“干得好!”
越千秋知道,嚴詡絕對是在感慨,自己在吳朝沒辦法這么干,否則早就嘗試一回。可嚴詡這種歲月流逝不改初心的中二病,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也實在是挺可愛的,因此他一面順勢把桌上牌用絕快的手法洗了一遍,卻沒有急著砌長城。
“師父,您就別羨慕晉王殿下了,長公主從前只不過是被人噴了之后報復了幾個文官,要不是拎出他們的罪證,自己又行得正坐得直,險些就被人指指點點說婦人干政。南北國情不同,晉王殿下能做得到的,你做不到。這種橫蠻霸道無所顧忌的作風,也只能心向往之。”
“千秋,想當初你膽子多大,現在膽子實在是小了!”嚴詡仿佛被越千秋這話激起了心頭憤慨,用力一拍桌子道,“想當年,你那么丁點大就敢對上吳仁愿,現在你要有當年那不管不顧的架勢,咱們師徒倆老早就把裴旭那死老頭子拉下馬了!”
越千秋聽出了嚴詡的弦外之音,立刻想都不想地叫道:“師父,不是我膽小了,我恨不得把裴老頭立刻干掉。可現實情況是飯要一口口的吃!秋狩司費那么大勁,也只打探出裴旭的弟弟干了些傷天害理的事,咱們能拿他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