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容只有十六歲,在男女之事上也沒有任何經驗。因為身邊一向簇擁著很多青城的師兄師弟,乃至于其他各派的仰慕者,雖說也同齡少女對他訴說過傾慕,但撒嬌賣癡這種經歷,他卻還是第一次體會。可雖說是第一次,他好歹還并不蠢。
頭也不回的他步子停了停,隨即就開口說道:“天色就快黑了,想來姑娘家里的人也正在找你,還請盡快原路返回,告辭。”
眼見甄容竟然就這么揚長而去,那個金冠少女不由得愣在了那兒。等人確確實實已經看不見蹤影了,她才氣急敗壞地提著馬鞭狠狠揮下,大聲用北燕語罵了起來。
而越千秋豎起耳朵,清清楚楚地分辨出了她說的話。畢竟,自從知道越小四在北燕,因為嚴詡想方設法往北邊拓展經營,他就少不得悄悄學過這門語言。否則,單單語言不通這種跨越不過的天塹,他就不會隨隨便便主動請纓跑到北燕來。
來個聾子啞巴有個屁用!
“這些南蠻子看到我這樣尊貴的人落難,不應該主動上來獻殷勤嗎?該死,真該死,都是那些廢物,我讓他們把通往獵場的那道門銅鎖給取下來了,他們怎么不把我要引的人給我引出來……虧我讓人驅趕了四頭狼過來,還把跟的人都趕到獵場外頭去了!”
越千秋越聽表情越是古怪,而更讓他露出啼笑皆非表情的是,他的耳朵捕捉到了沙沙的腳步聲。僅僅不多時,剛剛那三頭在甄容以樹枝代劍的收拾下,已經吃夠了苦頭的惡狼,竟是去而復返,從三個方向朝著那個刁蠻少女圍攏了過去。
這一刻,刁蠻少女的臉色終于變了。然而,那并不是驚駭,而是一閃即逝的殘忍。只聽她厲斥一聲,竟是不退反進,揮舞著馬鞭就朝其中一條餓狼狠狠抽落了下去。
那一下揮鞭動作凌厲,深得穩準狠三字要訣,越千秋就只聽那條原本獰惡的狼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哀鳴,緊跟著,他就看到那只狼的背上露出了一條深深的血痕。
“都是你們這些沒用的家伙,都怪你們!”
在那靈蛇一般亂舞的馬鞭之下,三頭惡狼中唯有一頭最聰明的及時退出戰圈,扭頭就跑,其余兩頭卻是倒了大霉,雖說左沖右突,卻在突然長了一大截的鞭子圍困下脫身不得,身上的傷痕越來越多。隨著其中一頭慘哼一聲仆倒在地,另一頭也只多堅持了一小會就頹然傾倒。
這時候,一直都在樹上當觀眾的越千秋只覺得有些牙疼。雖說那鞭子耍得是不錯,但他就算赤手空拳,也絕對有贏下來的把握。可要是猝不及防之下,還真不知道這小丫頭如此能裝。然而,他仍舊一動沒動,既不進,也不退。終于,他聽到了一個毫不講理的怒喝。
“出來!”仿佛是因為這兩個字半晌沒有得到任何反應,那刁蠻少女又提高了聲音喝道,“我知道你在,還不快給我出來!”
如果是別人,在這一聲高似一聲的叱喝下,興許就以為行跡敗露,于是主動現身了。可越千秋是什么人?他是最會耍詐的,這會兒不但照舊氣定神閑地站在高處,而且還豎起耳朵傾聽著四周動靜。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終于聽到了一下輕輕的咔嚓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