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敬先見汪靖南右手立時背在身后,顯然是暗示兒子不要亂插嘴,他就似笑非笑地插了一刀:“小楓子,想娶小十二,想表現表現,也得看準時機,看準地方。”
蕭長珙和蕭敬先兩人先后一撩撥,尤其是蕭敬先還叫了一聲明顯語帶雙關的小楓子,汪靖南生怕兒子汪楓一時暴怒失態,不由得為之大急,尤其是當兒子越前一步和自己并肩時,他更是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皇上,臣對越國公主是有些傾慕,但臣有情她無意,此事早就作罷了。再說臣不過是游手好閑的紈绔一個,當然比不上蘭陵郡王先是癡情一片的閑人,又是潦倒落魄的鰥夫,搖身一變卻又成了平叛的功臣,一張張臉輪番變來變去,也不知道哪張是真的,哪張是假的!”
反擊了蕭敬先的諷刺,反捅了蕭長珙一刀,汪楓深深躬身之后,就退到了父親身后。果然,他看到父親一面背手在后對他豎起了大拇指,一面誠惶誠恐替他請罪。雖說對父親不曾乘勝追擊有些可惜,可他見蕭長珙死豬不怕開水燙地歪著頭,心里還是惱火異常。
就算他并不是真的喜歡十二公主,可一想到十二公主竟然也和大公主一樣圍著這家伙轉,心里就不痛快極了!北燕又不是沒有男人了,憑什么都便宜了這家伙?
“都夠了!”皇帝沒好氣地捶了捶扶手,見徐厚聰一直都沒吭聲,他才淡淡地說道,“神箭將軍怎么也這么巧過來了?”
徐厚聰怎敢說自己生怕越小四又或者越千秋在御前露出點什么口風,所以在演武場附近兜了一圈,遇到汪靖南和汪楓父子就立時一塊過來。
他鎮定心神,微微躬了躬身說:“臣聽說此次南朝使團中有人主動提出單人搏熊,所以就來看看熱鬧,沒想到剛剛問了一聲領路的內侍,下場的竟是青城弟子甄容,真是聞名不如見面,端的是少年英雄!”
皇帝從之前到現在,大半心思都在越千秋身上,只因為甄容主動請纓,這才分出了幾許關注。此時聽到徐厚聰這說法,他不禁稍稍有了幾分興致:“哦,這個甄容很有名嗎?”
不等徐厚聰回答,越千秋就搶著說道:“徐將軍說得沒錯,甄師兄當然很有名。他是青城掌門云中子道長的關門弟子,年方十七卻有一身不俗的藝業,在南邊的年輕一代之中,他至少可排在前三。當然,具體第一第二還是第三,恐怕要和人打過才知道。”
徐厚聰見越千秋只說甄容,對自己微微一笑,卻是半點都沒有捅破窗戶紙的意思,他心下頓時稍安,可說出口的話卻分外大義凜然:“如此勇士,在南朝卻不過是草莽武人,如若他真能單人搏熊,臣請皇上,用高官厚祿留下如此少年英才!”
越千秋一把按在的大腿上,發現人已經氣得在發抖,他少不得又拍了兩下,示意其稍安勿躁。而這時候,嚴詡卻是怒喝道:“徐厚聰,你以為人人都是如你這般拋下家國的卑鄙小人!”
“嚴大人,你是東陽長公主之子,應該是讀過圣賢書的。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仇。南朝君臣當我神弓門上下如同草芥,還指望我盡忠報國?”
徐厚聰嘴里說著這更加氣勢凌人的話,一顆心卻是高高懸起。只要越千秋接下來也是和嚴詡一樣怒不可遏的態度,那么,對方一定會因為嚴詡對他的深惡痛絕而拿出那樁把柄來。到那時候,只怕就要賭一賭皇帝的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