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千秋說著就往外走,到了門口時方才笑嘻嘻地說道:“怎么能讓英小胖忘了我背上那東西,不多嘴多舌去對蕭敬先,還有皇上提起,那就得靠爺爺了。只要讓這場風暴來得更猛烈一些,事情多到讓人眼花繚亂,那就應該行了吧?我去找霽月,回頭等影叔回來再出發!”
不過是微微一愣神,越老太爺就只見越千秋一溜煙跑出門,須臾沒了蹤影。那真是叫都叫不住,更不要說攔了。然而,他卻最終笑了一聲,臉上露出了欣慰卻又無奈的微笑。
“你以為我知道,我也以為我知道,可現在這一團亂麻似的,我也摸不準,我知道的,是不是人家希望我知道的,又怎么能隨隨便便說出來讓你不安?”
猶如拗口令似的喃喃自語了幾句,越老太爺不知不覺又嘆了一口氣,只覺得今日一天比一輩子嘆氣的次數都多:“到底養了你十多年,一直都是當孫子看的,你又見過小四和他媳婦,叫了老爹,叫了娘,就算你的身世真有什么問題,我又怎么能把你往火坑里推?”
用幾乎無人聽得到的聲音叨咕了好一會兒,越老太爺最終站起身來,臉上流露出了在家里很少有過的冷酷之色。
“蕭卿卿,你既然想替大吳把朝堂掃蕩一遍,那我就如你所愿,只不過,你別后悔!”
越老太爺到底是怎么個打算,越千秋大概心里有數,但越老太爺將怎么打那一仗,他卻無從得知,也不打算去管。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長處和短處。這些年他這位越九公子在金陵城也算是一霸,可他除卻經營好玄刀堂那一畝三分地,又拋出一個武英館來吸引眼球,時不時通過秦家兄弟丟出點新鮮玩意,和韓昱齊南天之類朝廷中堅關系很好。可是,他并沒有極其龐大的根底。
同一個階層的同齡人里,他只結交了劉方圓和戴展寧,外加一個白不凡,前兩者是同門師弟,后者是武將子弟中唯一的朋友,可他也沒隨隨便便把人拉到麻煩里。
從這一點來說,自打知道自己的身世很麻煩,又好死不死混得非常打眼,越千秋就非常注意圈子問題,沒事堅決不把小圈子往外擴張,否則被人盯著的他早就翻船了。
此時此刻,踏入親親居正房的他看到自己那小圈子里最核心的一個,便干笑道:“霽月,你不是說到我這來好好休息嗎?怎么干坐著?”
“那不是為了留地方給你和老太爺說話,找個借口而已,你還當真了?”
周霽月笑著打趣了一句,見越千秋心情很不錯,她自然不會打探爺孫倆究竟說了什么,而是若有所思地說:“千秋,我今天再見蕭卿卿,覺得她的病恐怕不是普通的風寒發熱之類的小病,而且,蕭京京對于母親這一病的態度也顯得很不尋常。按照老太爺的意思,如果之前那些事情都是蕭卿卿策劃的,會不會她是……臨死前的瘋狂?”
這樣在背后談論一個非同小可女人是不是會死,周霽月還是第一次,心里也覺得這樣的猜測有些刻薄,可她卻禁不住往這方面去想。然而,越千秋接下來的回答,卻安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