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今天如果扛著陌刀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那么別看是從前劉府的常客,剛剛絕對連大門都進不來。
可他卻看也不看這分明是劍陣的布置,提高了聲音喝道:“蕭卿卿,你好歹也是曾經在南北兩國攪動風云的人,難不成現如今寧可裝病,也不敢見我?”
這裝病兩個字頓時激起了那為首劍客的森然怒火,厲聲呵斥道:“好膽,竟敢誹謗宮主!”
越千秋隨眼一掃這四人,輕蔑地嗤笑道,“我不管你們是北燕人,還是吳人,如今在金陵這一畝三分地上,借宿的又是我玄刀堂弟子的家中,就給我認清楚自己的身份!再說了,誹謗宮主?難不成你們寧可蕭卿卿是真的病入膏肓快死了,也不希望她是裝病做個樣子?”
和越千秋斗嘴這種事,朝中很多官員都早已深有經驗,除非你打算和人對拼誰更刻薄誰更敢揭短,否則輕易不要嘗試,以免氣得發抖。然而,這四個劍手卻是平素只動手不動口的人,被越千秋這么一反駁,全都有些無從還口的感覺,甚至還有人生出了幾許希望。
畢竟,能在此時此刻跟在蕭卿卿身邊隨侍的人,不是受過這位宮主厚恩,便是對其死心塌地之輩,誰不希望連日以來病得七死八活,狀況雖未惡化到完全絕望,卻也談不上好的蕭卿卿能好轉過來?哪怕人是裝病,也總比病到一直都要臥床靜養強!
因此,剛剛質問越千秋的那個劍客有些猶猶豫豫地把劍尖往回手了一些,隨即惡狠狠地喝道:“你不要強詞奪理蠱惑人心!你說宮主是裝病,有什么證據?”
越千秋眼尖,此時已經瞧見那邊最終通向蕭卿卿住處的那道月亮門后,赫然有人影一閃,十有八九便是蕭京京這個身世同樣大有問題的女兒,他就嘿然笑道:“宋師妹膽大心細,之前正好瞧見你們宮主耳后膚色和那蒼白的臉色不大相稱。要是不信,讓你們少宮主去瞧瞧?”
此話一出,確實躲在月亮門后頭的蕭京京登時眼睛一亮,剛剛因為越千秋直闖進來而生出的惱火猛地消散開來。想到自己從昨晚到今天確實一直都被擋在門外,還沒見過母親,她不假思索地轉身拔腿就跑,可到母親那屋子門外,她卻被兩個侍女死死攔住。
情急之下的她登時大聲叫道:“翠朧,華樂,你們干嘛攔著我?難不成娘真是裝病?”
見兩個侍女絲毫不為她所動,蕭京京一氣之下立時往外大喝道:“來人,有人挾持娘親要造反,給我沖進去,我就不信娘真的連我這個女兒都不肯見!”
聽到蕭京京的嚷嚷,瞧見自己身邊四個劍手全都微微發愣,剛剛就在蓄力的越千秋腳下猛地一個蹬地,整個人如同離弦利箭一般前沖了出去,須臾就勢不可擋地沖進了那道月亮門,直接來到了蕭京京身邊。
幾乎與此同時,他就只聽得這院子周圍瞬間都是各種各樣的叫喊聲和腳步聲,仿佛有眾多人往這邊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