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大幫人味同嚼蠟地吃完這頓飯,出了酒樓去車馬行取回馬匹,而后上馬呼嘯離開,回到武英館挨了一頓不輕不重的訓斥之后開始上課,他們那心思卻壓根沒回到課堂,全都在咀嚼著越千秋那番話。
能夠留下被越千秋拉到武英館的,不是當初來到金陵沒多久就和他交好的,便是出自群英會,經歷了那一夜亂斗后發現群英會本質不單純,于是回頭是岸的少年英杰,更何況,神弓門前車之鑒還在,當初就因為那檔子事,不但讓慶余年等人和兩位長老遭劫,甚至險些禍及其他門派,誰還能閑坐聽講?
尤其是天巧閣的三個弟子,如今是越想越怕,越想越擔心,腦海里轉動的全都是針對天巧閣的陰謀,恨不得此時立刻下課,然后沖回天巧閣在金陵的聯絡點送信回去。當然,他們隱隱之中還有一種最大的恐懼。
如果只是公輸家叔侄三人一意孤行也就罷了,如果是整個天巧閣被北燕收買,先前的處置逆徒劉國鋒只不過是一重障眼法,那他們將立身何地?
下午的兩堂軍略課雖說是武英館原本就有的,但也是為了照顧小胖子的進度,特意調到下午連上的,所以漫長而艱深,再加上走神的人多,當先生板著臉說明下一堂課要考試,頓時引來了哀嚎一片,就連小胖子那張胖胖的臉也不由得微微抽搐。
怎么武英館看著比國子學還可怕?
越千秋倒是對隨堂考試這種設定司空見慣,此時候著先生一走,他就敲了敲桌板道:“好了,考試的事情大家回頭再操心。我剛剛有一個大膽的猜測,說出來大家討論討論。”
頓了一頓,他就嘿然笑道:“你們說,會不會樓英長回來了?”
嗯,這不叫信口開河,這叫大膽設想,小心求證……反正有個厲害的假想敵,更容易激發大家群策群力。
片刻的寂靜之后,四周一片嘩然。這時候,他方才笑容可掬地說:“雖說之前大伙兒曾經因為陳公公的吩咐,把秋狩司在金陵的一張網給全部拎了起來,但那畢竟只是一次小小的演練。這次,咱們就以樓英長為假想敵,把這次的事件作為武英館一年一度的實踐課,如何?我一會兒去找先生們商量,爭取擠出十天半個月的時間,先把這次劫法場的事情給了結掉!”
他一面說一面瞅了小胖子一眼,干咳一聲道:“當然,這段時間,英王殿下要是過來,就去晉王那兒單獨聽課好了。”
出乎意料的是,明明素來黏著蕭敬先的小胖子,此時臉色數變,最終竟是斬釘截鐵地說:“不行,大家既是同窗,那么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這么大的事情,我也要加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