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那位尊貴無匹的太子殿下,他聲稱人也在喬裝打扮之后混入了某一隊。為此,侍衛馬軍可以說是雞飛狗跳,奈何小胖子那身材固然非常扎眼,可分配到每一隊人馬之中的玄龍司校尉又或者東宮侍衛,至少有四五個是差不多身材的,這不得不讓人認為嚴詡早有預謀。
當前方各官府得到這么一個消息,驚訝震怒到了額頭青筋暴起,主官們甚至拍案而起,怒罵一定要把嚴詡彈劾死的時候,經過一番易容術裝點的越千秋和小胖子,已經和蕭敬先周霽月以及慶豐年小猴子先走一步了。
至于暗地里是否還有其他人隨行保護,越千秋已經懶得去多想了。反正臨走的那天晚上,不止他被叫皇帝和越老太爺叫去面授機宜,之后嚴詡、周霽月、越大老爺,人人都這么經歷了一回。嚴詡敢這么做,總應該是有相應的底氣和把握,絕對不是亂來一氣。
可憐小胖子天沒亮就被拖了起來悄悄跑路,走的還是小路,哪怕上午他差點就從馬背上摔下來,于是一整個下午都是在坐騎上放了雙鞍,他不是被越千秋帶著,就是被慶豐年帶著,可仍舊是整個人都快給顛吐了。
他平生第一次體會到,所謂的騎馬根本就不是什么風馳電掣的舒心體驗。騎半個時辰還能忍,騎一整天超過四個時辰根本就不能忍!
結果,等到了晚上住宿時,小胖子就更加傻了眼。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選擇住在城里的客棧又或者旅舍,而是一座官道旁年久失修的破廟!換成平時,他就算路過也不會瞧一眼,現在竟然要在這種破爛地方過夜!
然而,相比住宿的骯臟,小胖子更介意的是被磨得生疼的大腿。當慶豐年和小猴子撿來柴禾生起火,周霽月將地上大致掃了掃,他眼看越千秋把空余那匹馬上的行李鋪蓋放下來,一時也顧不得客氣,連滾帶爬地過去直接趴在了上頭,一動都不想動了。
足足老半晌,發現周霽月正背對他和蕭敬先說話,他連忙齜牙咧嘴地扒下褲子,一層一層脫到褻褲的時候,他小心翼翼把兩個褲管往上一揭,卻是立時痛得齜牙咧嘴。好容易忍住了那鉆心疼痛低頭一看,他就發現大腿內側不少地方被磨得出現了又紅又紫的腫塊,最嚴重的地方直接就磨破了。
他這輩子都沒吃過如此苦頭,而此刻除了痛之外,更讓他無措的是沒有伺候的人,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敷藥裹傷。就在他糾結時,突然眼前就出現了一個黑影。抬頭一看,卻是越千秋湊了過來,手拿一個瓷瓶在他的面前晃了晃:“來,要不要敷點藥?”
小胖子想到當初自己還笑話越千秋嚼爛藥丸隨隨便便往身上的淤青就那么隨便一糊,可此時輪到他自己時,他卻覺得毛骨悚然,可到底沒好意思說讓越千秋幫忙。可緊跟著,他就只見越千秋湊近了一些:“會很疼,記得嘴里塞塊帕子,否則我懷疑你會哭出來。”
越千秋!
小胖子氣得肺都快炸了。尤其是看到越千秋站起身就這么大剌剌地扭頭就走時,他第一次懷念起回春觀的宋蒹葭——在他看來,有那樣一位醫術不錯的少女跟著,自己應該不至于吃接下來的苦頭。可不多時,越千秋頭也不回地又一番話飛來,他卻猶如挨了重重一棒。
“別以為我是故意為難你,別人動手容易手腳沒個輕重。你如果讓我動手,那么我只有一個字,快。動作快才能少吃苦頭,但一開始肯定很疼。要知道,明天你還要趕路的。這藥消腫散瘀效果很好,別問我怎么知道的,因為我也用過。”
小胖子頓時心氣平了,甚至在腦海中浮想聯翩越千秋當初騎馬趕路時的慘狀,一咬牙往大腿內側磨倒藥水的時候,他死死咬著嘴唇,愣是沒哼一聲。正好側頭看到這一幕的蕭敬先微微瞇起眼睛,再一次覺得這小子和從前那第一印象截然不同。
等到周霽月到四周圍巡視一圈回來,她就靠近越千秋低聲問道:“為何嚴將軍和越大人不和我們一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