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零有些不自在地避開了越千秋那熱情的視線,低下頭的同時,就連聲音也低沉了下來:“將軍是我最敬仰的人,能夠追隨他已經是我三生有幸,怎么還敢有其他的奢求?”
“只是不敢,還是不想?如果你真的想拜他當師父,又或者認他當義父,我就不信他會拒絕!”
越千秋卻好似打破沙鍋問到底似的不依不饒:“如果你只是不敢,那我去對他說!忘了告訴你,我現在可是玄刀堂掌門,見到良才美質就收進來,那是身為掌門的職責。只要你拜在劉將軍門下,那你今后就是我師弟,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周霽月一面策馬疾馳,一面分神傾聽越千秋和人的談話,聽到他竟是煞有介事地在那拐人入門,她差點被迎面而來的風嗆到,一時連著咳嗽了好幾聲,惹得小胖子都關切得朝她看了過來。她又不能說這都是越千秋惹的禍,唯有打手勢表示自己沒事,卻也不由得有些好奇那劉零會怎么回答。
果然,不是熟悉越千秋的人,對他這做派實在吃不消,劉零便是一時極其意外。陷入兩難的他足足呆滯了好一陣子,這才不得不苦笑搖頭道:“九公子就不要拿我這區區小人物開玩笑了,我何德何能讓您看上招攬?”
“只要能被我看上的,全都是人才。”
越千秋絲毫不覺得大言不慚,指了指周霽月和慶豐年等人:“如今和我同任太子衛率的周宗主暫且不提,神弓門的慶師兄,鐵騎會的小猴子,乃至于其他被我邀請到武英館的,哪個不是英杰才俊?更不要說遠在北燕,在關鍵時刻力挽狂瀾的北燕現任晉王甄容了。”
劉零沒想到越千秋竟然如此死纏爛打,不但輕輕巧巧避過了他剛剛的反問,而且還逼他自己捫心自問到底算不算英杰才俊——他甚至不無惱火地想道,如果他此時謙虛,說不定回頭越千秋就會在劉靜玄面前說他沒有強者之心,自甘下流了……
因此,他只能低聲說道:“九公子,現如今大敵當前,等退敵之后再說此事可好?”
“那就這么說定了,等到這一仗打完,你再給我一個答復。”越千秋沒有窮追猛打,笑吟吟地一點頭,就控制身下坐騎漸漸往右邊靠去。
見除卻耳朵不那么靈敏,還得周顧身下坐騎的小胖子,其他三人都看向自己,他就聳了聳肩笑道:“師父把玄刀堂傳給了我,我這個撒手掌柜又常常把事務丟給師侄兒孫立,現如今多拐幾個人才加入玄刀堂,那也是身為掌門的職責不是嗎?”
“你直說是見獵心喜就得了。”周霽月直言不諱地拆穿了越千秋的真正目的,見人嘿然一笑也不反駁,她就沒好氣地說,“我也好,慶師兄小猴子也罷,誰不是被這么拐上賊船的?”
小胖子這次終于聽見了一些,再說他剛剛到底是瞥見越千秋去和人搭訕的,此時本能地就想開口調侃越千秋幾句,可一張口,迎面而來的風就險些灌入口中,他只能趕緊怏怏閉嘴,可看向越千秋那眼神未免就帶出了幾分不善。
我都還沒籠絡人呢,你居然和我搶!
然而,等到霸州城在望,眾人停下之后,劉零去和城門守卒交涉,也好放他們進去時,小胖子就只見越千秋不動聲色地策馬靠了過來,用極輕的聲音對他嘀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