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么一來,留在隋家的那些人……或者干脆說整個隋家不是統統要倒霉嗎?
然而,眼見得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卻依舊手刃了之前某位將軍及其副將的蕭敬先已經陷入重圍,而自己這邊也有人撲了過來,越千秋終于決定不陪這坑爹的瘋子玩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單手提起了剛剛一直偽裝虛弱,一直都只用來抱或者扛的那把沉重兵器。
當蕭敬先回頭看見越千秋手中刀光乍起,那借助腰力和腕力的刀光不斷旋轉,收割了一條條試圖建功立業的勇士性命,最終周身幾步范圍之內遍地都是鮮血和殘肢,他就收回了關注的目光,似笑非笑地看向了那些朝自己圍逼過來的人。
和千方百計送到越千秋手里的那把精鋼陌刀不同,他手中只是一把很普通的刀,普通到和他此時此刻的容貌如出一轍。
然而,明明身處重圍,明明不過拿著尋常兵器,可他卻閑庭信步一般優哉游哉地提刀迎向了那些撲上來的人,每一道刀光都猶如黑夜中一閃而逝的流星,帶來一個人的死亡,當最終一刀終于被人穩穩當當架住的時候,他瞅了一眼那已經卷起的刀刃,不由得嗤笑了一聲。
“妖王果然應該配妖刀才是。”他發出了這一聲猶如夢囈一般的感慨,隨即突然沉聲喝道:“刀來!”
四周圍那些本以為有機可趁的人乍聽這一聲,不由自主全都往后連退了兩步。不是為了蕭敬先從前那據說殺人盈野的名聲,而是因為僅僅剛剛那一小會兒,死在對方手中的已經有十幾個人。而因為那極快的殺人效率,蕭敬先根本不避那濺出來的血珠,此時此刻周身上下處處染血,臉上亦是血跡斑斑,看起來更像是九幽魔神。
而越千秋的殺人效率比蕭敬先自然低那么一丁點,有趁手的兵器,別人又沒有把他作為第一目標,大多數人都去圍堵蕭敬先了,所以他一邊打一邊逃,速度自然是飛快。當最終殺出重圍的時候,耗費體力極大的他甚至來不及喘一口氣,就聽到蕭敬先那一聲刀來。
他下意識地扭頭看了一眼,就只見一把刀劃過長空,竟是一頭往蕭敬先那方向墜了下去。直到有人嚷嚷抓住那擲刀的,他才意識到蕭敬先另有接應,不禁沒好氣地呸了一聲。就剛剛溜之大吉的時候,他還好歹有那么一丁點愧疚,可現在看來完全沒有那必要!
他今天純粹是被蕭敬先誑來看了一場猴子戲!
越千秋懶得再去看徐厚聰那邊又是個什么結局,情知蕭敬先有接應者,再加上之前蕭敬先也吩咐過,一旦有變就只管自己先跑了再說,他便非常痛快地貫徹了這個逃跑原則,此時既然已經把圍逼的兵馬捅了個對穿,他就立時毫不留戀地撒腿就跑。
提著大刀片子,身上又是鮮血淋漓——雖說大多是別人的血——越千秋當然知道跑路大為不便,因此他在發力狂奔之后,便再次發揮了往日在金陵城時到處翻墻練出來的功夫。在隨便鉆了幾座民宅之后,他身上的行頭就已經完全換了一套,手中陌刀也已經找地方藏了。
而就連他臉上那被蕭敬先涂抹上去的一層層東西,也已經被他洗得干干凈凈。感謝蕭敬先的教導,化妝易容他是學不會,但卸妝的東西他好歹隨身備得齊全。而哪怕沾染在發間以及身上各處的血漬不可能完全洗掉,可半瓶特制藥粉撒上去,他身上已經聞不到什么血腥味。
然而,這卻也不是完全保險的,和最初那面貌平常的小廝打扮不同,眼下的他回復了本來面目,自然也要提防有認識他的人。就這樣一路走一路小心躲避追兵以及盤查的巡行兵馬,他最終再也聽不到半點喊殺和廝打的聲音,這才微微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