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宣終于面色完全白了下來。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對著左右兩個同樣面如白紙的侍衛吼道:“挖,不惜一切代價挖出一條通路來!不能讓那個廢物點心把我多年的心血完全毀了!”
他一面說,一面惡狠狠地瞪著蕭敬先:“蕭敬先,我這里有六個人,你才一個人。你那傷勢只是比徐厚聰稍微輕一點,我就不信你能一直支撐下去!一旦你支撐不住,我會讓你后悔活在這個世界上!”
“這句話很多人都說過,但當著我的面說這話的人,一個都沒有活下來。”
蕭敬先呵呵一笑,若無其事地往后頭的墻上一靠,仿佛根本不擔心那堵墻和剛剛的木門和通向外間的通道一樣崩塌:“我經歷過沒吃沒喝等死的日子,所以,齊大人有功夫威脅我,還不如想一想,當你這些所謂忠心耿耿的下屬絕望的時候,他們會把我還是把你當成食糧!”
“你妄想讓他們給你挖出一條生命通道,可你也不想想,沒吃沒喝,他們能堅持多久?至于外頭那些人,你覺得我會放任他們定定心心挖開口子把你救出去嗎?”
齊宣聽了蕭敬先的話已是心頭一驚,卻故意裝得滿臉譏誚,然而,當他瞥見兩個侍衛和三個獄卒眼神閃爍,卻沒有人表忠心,每個人都幾乎本能地避開了自己的目光時,那一刻,他原本就蒼白的臉上終于血色全無,不由把所有希望寄托在了仍留在外間的那些心腹身上。
一天兩天,他們自然可以堅持,可只要時間一長……
正當他這么想時,突然只聽嗖嗖兩聲,頃刻之間,原本就只有昏黃燈火亮著的地牢中頓時陷入了完全的昏暗。發現蕭敬先不知道用什么東西打滅了燈火,又驚又怒的他就再次聽到了蕭敬先那冷幽幽的聲音。
“別會錯了意,我沒打算借著這黑燈瞎火的時候對你做什么,只不過現在那條通到外頭去的通道已經垮塌了,這大牢里通向外頭的氣孔也不知道還留了幾個,如果還讓這燈繼續燒下去,只怕我們這些人一個個都得窒息而死。當然,如果氣孔也全都垮塌了,那我們也活不了多久,總之,聽天由命,看老天會不會一塊收了我們。”
面對蕭敬先這種賭命似的滿不在乎,齊宣簡直氣得七竅生煙,伴隨而來的是深深的后悔。他一直知道蕭敬先變化多端,瘋狂嗜殺,可到底沒有親身體會過這家伙的瘋狂。如果早知道會面對眼下這般困局,他絕對會在得知抓到蕭敬先的第一時刻把人給殺了!
留守府中驟然發生那一場爆炸的時候,越千秋正在那相鄰的小院中,百無聊賴地等著二戒的消息。本來還有個嚴詡陪著他,然而,發現事態已經升級到幾乎失控的情況下,嚴詡根本不可能按照二戒所說在這坐等,所以二戒走后沒多久,嚴詡吩咐他老實呆著就匆匆離開了。
因此,在聽到爆炸聲的第一時間,越千秋一下子就蹦了起來。他氣急敗壞地低聲罵了一句臟話,隨即不禁有些猶豫。因為相隔太近,圍墻和屋子剛剛全都發生了不小的搖晃,圍墻上甚至有土石墜落,可想而知留守府里此刻是怎樣的亂象。他要不要翻墻到留守府看個究竟?
盡管這樣做有不小的風險,但權衡再三,個性使然,他到底還是沒能老實呆著。他來到墻根邊上,小心翼翼爬了上去,探出半個腦袋瞧了一眼,等發現這一墻之隔的小跨院中完全沒人,他就不假思索地立刻翻墻躍了過去。
等越千秋猶如游魚一般竄到了亂糟糟的留守府大堂附近時,他早已經換了一副裝扮,乍一眼看去就和那些猶如熱鍋上螞蟻的小廝從者一模一樣,毫不起眼。在這種兵荒馬亂的時候,沒人顧得上周邊是不是多了一個人,各種各樣的大喊大叫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