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蕭敬先沉思不語,謝十一爺便有些煩躁地說:“千秋在南邊,并不僅僅是當朝首相的孫子,他才封了清河縣公,又是太子左衛率,一個人就勾連了方方面面很多重要的人。要是他落在北燕手里的消息傳了出去,必定會誘出南邊不少人。”
不說別的,他都已經做好如果實在沒辦法,就強行去救人的準備了!
“蕭長珙放出這個消息,不會是為了舍近求遠。”蕭敬先哂然一笑,隨即就從容自若地看向了謝十一爺,“還請謝十一爺委屈一下令嬡,讓她假裝被我挾持,然后讓我進皇宮去。”
“什么?”
謝十一爺當然不會真的認為蕭敬先是想拿謝筱筱去交換越千秋,因為那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成功的,越小四和北燕太子代表朝廷承認了所謂的白山圣女,并不意味著謝筱筱就成了什么重要人物。既然如此,蕭敬先的意圖就只有一個,這家伙想要自投羅網!
盡管他剛剛還覺得蕭敬先的態度太過于冷酷薄情,可此刻卻不假思索地打算阻止他。
“你之前已經坑進去齊宣一次,這一次別人不會再給你機會的!更何況蕭長珙那人起初為駙馬的時候不顯山不露水,此后卻漸漸得北燕皇帝寵信,如今更是大權在握,我謝家和他打交道都有與虎謀皮的感覺,更何況你?你現在身體弱不禁風的,拿什么和他談條件?”
“謝十一爺說得我都知道,更何況,想當初他還是我力薦給我那姐夫的。”
說這話時,蕭敬先不由得自嘲地笑了一聲:“就連我自己當初也沒想到,會那么快就找到離開北燕的機會,自然也就沒想到曾經賞識舉薦過的人才,轉眼間就成了仇敵。所以,我當然不奢望蕭長珙會像齊宣那樣,讓我鉆到空子。”
“更何況,我算計齊宣不是一天兩天了,卻不可能算到他蕭長珙會帶著那么一大批人這么快來到南京。”
謝十一爺卻不會把蕭敬先這話當真,如果蕭敬先在起頭算計了六皇子把大批人馬帶離平叛,隨即好大喜功兵壓霸州時,就沒有算到蕭長珙代表的保皇一系會趁虛而入進入南京,那反而是不正常。
然而,此時此刻他和蕭敬先四目對視,見人絲毫沒有收回前言的意思,他斟酌了許久,最終還是點點頭道:“你既然下定決心,那我還有什么好說的?只有一點我要提醒你。”
他頓了一頓,冷冷看了蕭敬先一眼:“你之前逃離北燕的時候,就曾經用遇刺重傷當過障眼法,到了南邊又不曾好好調養。之前為了把齊宣坑進去,又在地牢里被埋了十天。我不知道你在地牢里究竟是怎么活下來的,但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亂七八糟。”
“哪怕我是用了很多珍貴藥材給你進補,但很遺憾,我這個大夫能力不夠,那些藥同樣不是萬能的。你如果不要命地打算再來一次殊死拼殺,我保證你無論用什么透支身體的秘藥,也支撐不住百招,而且很可能會斃命當場!”
蕭敬先頓時眼神轉厲,然而,見謝十一爺滿臉坦蕩蕩的表情,他最終苦笑道:“單拳難敵四手,更何況蕭長珙武藝不遜于我,我和人斗智都尚且勉強,更何況斗勇?再加上千秋在他手里,我縱使有千般計策也發揮不出來。總之,謝十一爺你的告誡,我放在心上了。”
“那就好。”謝十一爺輕輕舒了一口氣,隨即沉聲說道,“我這就去見筱筱安排一下。只不過,我到時候會充當車夫,你要是有什么別的心思,最好提前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