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等史派西想到自己認識哪個人有這樣的關系,瑪莎就已經跑到了他的面前,將一張紙塞到了他的手上。
“中國人,中國人也來了!”
“什么中國人?”史派西被瑪莎的動作弄的一愣,下意識的問道。
“就是中國人啊!”瑪莎將史派西手里的打印紙翻開,指著上面的一行字母說道:“你看。就是科學期刊論文上,水鋰電池的研發機構新科電池研究院。”
“嗯?”史派西面色一肅,連忙迅速的將瑪莎指出的那行字母看了一遍。
他就算再怎么健忘,但“xinke”這個中文發音的拼寫,卻絕不會認錯。就好像小偷要踩點一樣。搶注別人的專利,起碼也要對被搶注方的情況有所了解。
畢竟之前的史派西只是一個小人物,如果不小心踢到鐵板抄到了某個學閥的頭上,真就是死字怎么寫都忘了。
但是當他翻遍了能找到的所有電池類sci期刊,卻從來也沒見過這個機構,更沒找到這篇學術文章的作者“wenhaihu”的名字之后,自然放下心來。
若非是摩托羅拉小心謹慎,通過自然期刊的關系找到了格魯門的頭上,他這才知道原來胡文海竟然是醫藥化學方面的專家。
至于說胡文海在和格魯門的交易中發揮出來的中國政治影響力,史派西倒是不大在乎。美國學術界才是世界的中心,在八十年代的世界里,中國在科學領域甚至還沒有以色列知名呢。
在學術界沒有知名度,又不知道在美國申請專利,史派西抄襲起來自然是毫不擔心。
“中國人來就來了,有什么關系。”史派西對此嗤之以鼻,哼道:“我們的實驗是完善了他們的技術,中國人只是提出了水鋰電的設想,是我實現了這種設想,專利申請人的名字是我——史派西,可不是什么新科。”
史派西早就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人總是傾向于原諒自己,并且能夠輕易的為自己的行為找到正當理由,這是人心理自我保護的一種自然機制。
能夠做到“慎獨”的美國人,恐怕還沒出生呢。史派西又不是圣人,當然不會在是否抄襲這個問題上糾結太久,很快就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完善技術”的理由,成為他堂而皇之享受水鋰電技術帶來的榮耀的借口。
然而這種信心終究是建立在沙灘上的,很多業內人士也知道,史派西之所以能夠飛黃騰達并非他的學術能力有多強,只是他“手”比較快罷了。
但不管怎么說,史派西是美國人,“xinke”和“wenhaihu”則是中國人。從屁股坐的椅子上,自然只有抱怨自己手不夠快的,沒有指責史派西不道德的。
道德這東西,美國人早在十九世紀就已經徹底甩賣的一干二凈了。
“好吧。”瑪莎聳聳肩,實驗室的老板是史派西而不是她:“我只是通知你一聲,別忘了開幕式演講,你最好小心中國人到時候趁機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