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文海沒有片刻猶豫,果斷的點了點頭:“當然,我可以為自己的發言負責。”
他目光同樣盯上了辛曉松,昂起了頭:“數字程控交換機從本質上來說,同樣是將通話信息轉換成數字的形式進行傳輸,只不過是隨時在維持一條路線的鏈通。計算機通信網絡傳輸的也是數字信號,不同的是通信并非以鏈路的形式,而是將數字信息封裝到數據包中進行傳輸。雖然看起來,封包傳輸和鏈路通信不同,但我們的交換機每秒發送的數據包能夠高達744個,在應用中根本感覺不出來和鏈路通信有什么不同。這種原本應用于計算機通信的技術,完全可以用于承擔語音數據的傳輸任務。而計算機技術,我想我還是有點發言資格的。”
專家組的專家們被胡文海的發言說的面面相覷,這才想了起來,自己面前這個二十多歲的人年輕人在美國有著怎樣的身份。
美國半導體產業服務器聯盟的締造者。
雖說是坑了思科,但在收購了戴爾公司之后,胡文海仍然手上握著服務器聯盟的入場券。
抽屜服務器和分布式計算這兩個服務器聯盟的根基,都是得益于胡文海的技術。在計算機技術方面,新科甚至和國內的計算機行業都不在一個水平線上。
基于服務器的計算機通信技術,胡文海確實有這個本錢說上一句,“我是世界第一!”。
辛曉松的質問為之一窒,被胡文海的這番話頂的再也問不出什么來,吶吶的張著嘴只好退到了一旁。
胡文海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也將介紹的位置讓回給了張行難。
在這一番較量之后,張行難像是也找到了主心骨,自信百倍的將基于網絡技術開發的程控交換機詳細的向著鑒定委員會專家組的專家們進行介紹了起來。
專家組的人很快就分成了三個部分,214所的何所長對網絡程控交換機是最感興趣的,因為214所負責的研究方向就是國防半導體技術。
軍隊上并非沒有程控交換機的需求,然而國內無法自產也是事實。要用國外進口的程控交換機,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網絡程控交換機的數據包通信方式,更是讓他喜出望外。這其中對軍隊來說最為重要的一個特點,就是封包之后的保密性極大的加強了。
封包之后的加密,相對于鏈路狀態下的加密要簡單的多,然而破譯的難度卻是極大的提高了。僅只這一個優勢,就讓何所長徹底的站在了支持網絡程控交換機這一邊。
除此之外,電子工業部的郝所長對計算機網絡也很感興趣。電話網絡是郵電部的自留地,電子工業部插不進去手。然而計算機網絡的話就是另一回事兒了。ip通話究竟歸哪個部門管,這是可以好好掰扯一下的事情。用電話通話和用ip電話通話,郵電部準備好和電子工業部打官司了么?
還有計算所的宋研究員,那就更不用說了。哪怕胡文海做出來的是個埃尼阿克一樣不靠譜的不成熟設備,計算所也一樣敢在成果報告上簽字。
何況不管怎么看,如果ip通信代替了電話網絡,計算所這是要發呀!
除了這一批新科的鐵桿莊稼以外,對立面自然是辛曉松和郵電部的這些關系戶了。
他們不斷的提出各種問題,希望能夠找到網絡程控交換機不成熟或者存在重大缺陷的地方。
辛曉松并非是不懂技術的官僚,正相反,他的能力在郵科院是能夠服眾的。但也正因如此,他更能看的出來,網絡程控交換機對郵電部的威脅。
一旦網絡程控交換機能夠獲得國家認可,那么就不光是郵電部對鐵道部了,而是還要加上電子工業部,說不定還有其他的工業部委和總公司。從中船總公司搞的那個巨型總段造船體系來看,工業系統內對數據遠距離傳輸的需求可一點也不小。程控交換機傳輸數據,畢竟沒有網絡交換機那么方便啊!
一旦打開這個口子,說不定接下來就是千里之堤毀于蟻穴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