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他走到二樓之后,一個帶著欣喜味道的聲音喊住了他。
“陳文雄?真是好久不見了。”
阮世輝有些驚喜的給了陳文雄一個大大的擁抱,兩人當年在越戰時候是過命的交情。雖然后來各奔東西,但戰友的情誼總是不那么容易磨滅的。
陳文雄拍了拍阮世輝的背,兩人重新拉開距離,笑道:“來國防部辦點事,怎么樣,聚一聚?”
“走,聚一聚!”阮世輝用力的點了點頭。
陳文雄推出自己的自行車來,阮世輝一馬當先,兩人向著阮世輝的家而去。
說起來,除了在河內工作的阮世輝家里,還真是沒有別的地方方便兩人歡聚了。如今河內的休閑消費約等于沒有,即使是飯店也都是和食堂差不多,絕算不上是什么方便談話的好地方。
半路阮世輝在供銷社買了點副食品,又狠狠心打了半斤白酒。這點吃食用紙袋裝了,然后用草繩系上,掛在了他的車把上。
就是這么點東西,看阮世輝心疼的樣子,恐怕也是用了不少的時候才積攢下來的。
沒用多少時間,阮世輝在河內郊區的家就到了。一間磚瓦房,房前房后種著蔬菜和糧食,不遠處有一條小溪。如果是二十年后哪個中國小資看到,八成會感嘆一番歲月靜好、春暖花開之類的呻吟。
可真正身居其間,才知道這里的辛苦。
作為國防部的干部,阮世輝家里至少還能用上電燈,每天天黑后供電兩個小時。飲用水是從小溪里挑出來,用一口陶缸盛著,沉淀上一段時間才能喝。
好在人體適應能力強,時間久了,哪怕是生水適應了溪水的菌群,倒也很少會鬧肚子了。
“哎,你先坐。”阮世輝安排著陳文雄在屋子里坐下來,然后便忙開了。前院后院的摘菜,然后又翻出來一個落了不少灰塵的油壺,熟練的點燃了灶火,利落的將一捧青菜炒的又青又脆。
時間沒有多久,幾盤青菜并一盤香腸和豬下水的“雙拼”就擺到了桌上。兩只磕沿的瓷碗,咕嘟嘟的倒滿了白酒。
“阮哥……”陳文雄嘆了口氣,有些詫異的說道:“這么多年,你就沒再娶一個嫂子?”
阮世輝苦笑一聲,搖頭道:“我這點工資自己都養不活,難到要像現在社會上那些男人一樣,讓女人做工養活男人嗎?”
“我說阮哥,這么多年你就不想嫂子?”陳文雄撿著青菜吃了幾口,端起碗細品慢咽的押了口酒,嘆道:“要我看,說養不起女人是假的。你啊,就是忘不了嫂子。可你也想想,嫂子現在已經在美國享福啦,咱們不是還得過好自己的日子?你為她這些年不結婚,你讓組織上怎么想?以你的功勞,若非如此至少是一個處長,何至于到現在還給人做跟班。”
“不說啦!”阮世輝舉起碗來,臉上已經有了一些酒紅:“都過去的事情了,現在,我只希望和平能夠早點到來。能夠平平安安的過完余生,我就是賺了!”
陳文雄目光中閃過一線精明,不過隨即換上了一副感同身受的樣子,做出今朝有酒今朝醉的表情:“阮哥你說的對,有酒喝,這日子不是一樣過!”
“喝!”
“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