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機構和散戶,在這時是站在了同一個起跑線上。大戶們就是想減少一點損失,都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
十二月的第二個周一,倫敦國際石油期貨市場作為第一個開市的石油期貨市場,表現的就有些慘烈了。
現貨市場用了一天時間才跌掉的十美元,在倫敦石油期貨市場,開市的一瞬間就跌掉了。
1990年12月10日,倫敦石油期貨市場第一筆成交價格,是25美元一桶。一個日本的投資機構,一次性賣掉了500萬桶石油,幸運的只虧掉了一半的本金。
這家投資機構是幸運的,真的是非常幸運。做出這個決定的交易員,后來成為了這家投資機構常務,因為他只虧掉了一億兩千五百萬美元,而不是一億七千五百萬……
其他更多打算觀望的金融機構,就沒有這么幸運了。
在胡文海熟悉的歷史上,當美國放出戰略石油儲備,石油價格只是回到了站前的二十多美元水平。
而在這段歷史上,空頭的規模就太可怕了。石油期貨交易價格并沒有在二十五美元停留太久,事實證明,懸崖下面并不是一個平臺,而是另一個懸崖,仿佛直通地獄深淵。
二十五美元……
二十美元……
就在金融基金經理們求神拜佛的時候,價格總算稍微反彈了一點。
二十一美元,這讓基金經理們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這個價位大家虧的還算能夠承受。
“不,這只是技術調整而已。”
站在香山飯店專門布置的交易室里,胡文海如此信誓旦旦的說道。
果不其然,二十一美元只是一閃而過。
然后毫無阻礙的突破了二十美元的臨界線,這像是打開了一個泄洪的開關,海量的賣單開始在市場上涌現出來。
二十美元,這是很多機構的止損線。
止損線可能讓你再也沒有贏回來的機會,但它對金融投機活動來說仍然是不可或缺的。任何不設置止損線的機構,早就已經在投資過程中死干凈了。它就像一個冷酷的判斷電路,只要條件滿足,就必須執行。
市場價格跌破二十美元,再接著就是瀑布一般狂泄而下。
等到十二月的第二個周一,二十二點結算的時候,石油價格已經跌到了十美元,將將是沙特等富油國開采成本稍高一點。
不過這個價位,對蘇聯來說就要比西伯利亞的寒冬還要冷了。
蘇聯的石油開采成本,至少是二十美元。
蘇聯如果繼續生產石油,生產多少就會虧損多少。
而石油,則是蘇聯如今的經濟支柱。
接下來一周時間,石油期貨價格始終在十美元到十二美元之間震蕩,絲毫沒有起死回生的跡象。
美國金融業損失慘重,但這就像七傷拳,傷己八百、傷敵一千。美帝這八百不過是毛毛雨,而毛子的一千可就要了親命了。
僅僅用了三天時間,石油價格從五十美元堪稱直線跌落到了十美元,世界經濟史上出現這樣的異常現象,往往意味著一次經濟危機的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