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說說賠償的問題吧,通過對倫敦交易所數據的計算,我們得到了這份保單的準確賠償金額。即使是按照最苛刻的條件,將新科投資的機會成本損失忽略,只計算在凍結之前所掌握的這部分證券。按照現在已經有所回升的石油價格……”
戴安女士咽了口唾沫、聲音有些嘶啞,苦澀的報出了一個數字:“賠付總金額,一共是四百一十八億三千六百二十二萬,后面的零頭就不說了,我們可以只按照四百一十八億三千萬來進行計算。”
“那么按照我們聯合承保的份額,各自需要分擔八十三億六千六百萬。”
“安盛不可能負擔這么大一筆錢!”尼爾森當即斷然說道:“這會把我們整個資金池都抽空,安盛又不是中國人開的,我們不可能只考慮這一份保單,也不可能只為胡文海負責!我們要為所有保戶的利益負責,為法國人負責!”
“是的,誠保也不可能拿出這么多錢來。英國人才是我們重視的客戶,而不是中國人。”
各家保險公司沒有這筆錢嗎?并非如此,五大保險公司都是世界級的保險企業,而其各家金融集團中不僅有保險業務,甚至還有銀行業務,信托和證券業務都是這些集團的經營范圍。
真要說咬咬牙拿出八十三億來,絕對不是拿不出來。
可賬并不是這么算的,銀行里的錢都是儲戶的,信托和證券的錢是委托人的。真要賠付,五大保險公司只能從他們的保險投資基金和公司的自有資本里抽調資金,這可就要親命了。
然而也不能只看到賊挨打,沒看到賊吃肉。
新科投資在第一次向五大保險公司投保,保金是五億美元,投保金額一百億美元。這筆錢順利的落到了新科投資的口袋里,也就是說這保期只有一個月的五億美元保費,可是一分不差的全都落到了他們的口袋里。
而第二次投保呢?胡文海更是大筆一揮,干脆利落的投下了二十四億五千萬的保費。
前后將近三十億美元,保期不足半年。如果美國人沒有凍結新科投資的自產,那這三十億美元可就是五大保險公司的了。
九十年代初的三十億美元,只買半年的保期,這在五大保險公司看來和送錢又有什么區別?
這可是三十億美元,五大保險公司聯合起來,一年的利潤也許只有這么些。保險公司本來就是風險行業,肯定是經過計算之后才作出的決定。這種專門的定制保險,實際上和石油期貨市場上的多空對賭也沒有什么區別。
只不過石油期貨對賭的是石油價格的漲落,而保險公司對賭的是金融投資的安全性而已。
從過往的歷史經驗來看,西方金融市場上的投資,安全性當然是毋庸置疑的!
拿到這筆錢不等保期結束,各家保險公司就已經做好了如何分配的方案。
既然一票專業的石油期貨國際炒家都沒想到,cia和華爾街都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那么這些保險業的精算師又怎么想的到,中國政府竟然會親自下場,并且有“征用全國外匯”這種犯規的操作?
結果將尚且還在美國忍受范圍內的石油期貨風浪,因為中國官方下場,直接變成了超級臺風。
這才逼著美國人不得不使出了盤外招,毫不講理的將運輸違禁品這樣的大帽子扣到了新科船運的頭上。
這一系列風云變幻的國際局勢,看瞎了一票的國際觀察家的氪金狗眼。吃瓜群眾倒是興高采烈、大呼過癮,臥槽這一季的中東劇情真tm精彩!可在歐洲金融業從業者們看來,那就是哀鴻一片了。
“瑪德,還有這種操作?”、“這樣也行?”、“就是有這種操作!”、“我的眼睛!我的眼睛!”,類似這樣的對話,不知道在金融精英們的內心中重復上演了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