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星紅旗迎風飄揚,勝利歌聲多么響亮——”
聽著大喇叭里飄來的歌聲,種種跡象無不在表明著,1991年新中國的國慶節已經到來。
如今的國慶節可不像后來,有足足七天假期。就連雙休日都還沒有的時候,國慶當天不用上班就已經好像過年一樣了。
當然,有的單位如果國慶節都要上班,那就更加讓人羨慕了。工人們從來不擔心沒有休假,只擔心沒有活干。忙到國慶都沒時間放假,那工廠的效益肯定很好。
這樣的工作不僅不會讓工人抱怨,反而會讓其他單位的人羨慕不已。
“飛機該到了吧?”
胡文海看了看手表,不厭其煩的又一次向機場的工作人員詢問。被詢問的接待人員連忙小跑著出去問了一下,這才帶著驚喜的笑容又跑了回來。
“到了、到了,胡總,飛機已經降落,馬上就可以接機了。”
“安排他們先下飛機,走特殊通道,一定要妥善保證人員安全!”
胡文海站起身來,向著旁邊早就已經急不可耐的一群人點了點頭,大家連忙站起身來,開始仔細的整理各自的衣著和神態。
“所長——”陸欣有些緊張,她理了理頭發,俏生生的站起身來,跟在一個看起來也就是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身旁:“我們是不是在這里等一等,卡托姆采夫院士那邊……”
“走吧,不要讓人等的時間太久了。”中年男人搖了搖頭,轉身看向胡文海,說道:“胡總,我了解卡托姆采夫這個人。我們現在應該表現的是誠意,而不是對他們趁火打劫,這對一位杰出的科學家來說,不公平。”
“我聽您的,萬所長。”胡文海點了點頭,向著機場的工作人員開始下命令:“請你們多找些人來,在接機的時候準備一些儀式。我們現在就去停機坪那里,接機的規格要高一些,明白嗎?”
“是是,我們這就去準備。”
……
卡托姆采夫乘坐的是從共青城直飛大港的國航班機,如今從共青城和和哈巴羅夫斯克每天都有直達國內的航班。即使如此,運力仍然顯得非常不足。
有些到中國來的蘇聯/俄羅斯人,不是買不到機票,就是負擔不起飛機票,只能是乘坐更加便宜的鐵路從中蘇口岸進入中國。大多能乘坐飛機的都是有公費負擔的飛機票,不過以中蘇雙方的經濟條件,絕大多數交流人員,最多也就只能負擔個普通的經濟艙座位而已。
然而卡托姆采夫是做的頭等艙抵達了大港。
從共青城飛大港的這趟航班剛剛落地,空姐們就立刻齊齊出動,站在了乘客兩旁的過道上。
“對不起,請各位乘客不要起身、不要做出多余動作,請大家坐在座位上,請將手放在前排座位的椅背上……”
“對不起,請各位乘客不要起身……”
“對不起……”
看著平常溫柔的空姐們一個個氣勢洶洶、虎視眈眈的樣子,滿飛機的戰斗種族大漢們頓時緊張起來。這還不是三十年后的中國,坐飛機有人敢往引擎里扔硬幣。能坐的起飛機的,起碼都是有些社會背景的人,最基本的察言觀色這點眼力價還是有的。
如今這個架勢,明顯自己如果不照做,分分鐘就要被“處理”的情況。1991年的國家機關威懾力十足,顯然沒有一個是不開眼的所謂“社會主義巨嬰”。
乘客們一個個乖乖的將手搭在前排的椅背上,以保證自己的手出現在空姐的視線之內。直到空姐們一個跟著一個匯報已經確保安全之后,才有一隊人護著一個俄羅斯人從頭等艙里出來,迅速的移動到了飛機的艙門前。
卡托姆采夫有些新奇的呼吸了一口機艙外的空氣,有些潮濕、有些咸澀,這是與家鄉完全不同的來自海洋的味道。萬里迢迢來到中國,希望這不會是自己一個錯誤的選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