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生活就是這樣,能在幾千年里遺傳下來的dna都有著一種普遍的特性,讓人類就如同最荒蕪的石頭山上的雜草,總能讓生命找到一條出路。
一輛白色的拉達汽車,在春節期間盛京空曠的城市主干路上行駛著,然后緩慢的滑入了一條僻靜的街巷里,最后停在了一棟二層小樓的門前。
謝尼爾瓦擰下了汽車鑰匙,然后扯掉手上的牛皮手套,向著副駕駛的位置上摸去。
仍然還保持著冰點溫度的透明玻璃酒瓶,它的低溫主要來自內部承載的液體。那是純凈的如同純水一般透明,但實際上卻比烈火還熾熱的紅牌伏特加。
謝尼爾瓦吐著哈氣,有些留戀和惋惜的如同面對情人一般撫摸著它并不華麗的瓶身。
不過片刻之后,謝尼爾瓦仍然咬了咬牙,拎著這瓶紅牌伏特加推開了車門。
叮鈴、叮鈴,二層小樓門前的鈴聲響了兩遍。接著門里就傳來了門鎖里卡簧傳動的聲音,最后一個腰圓膀大的俄羅斯大媽圍著圍裙從門后走了出來。
“謝尼爾瓦,你這個老家伙還活著那!”
“阿穆沙,謝天謝地,我也曾經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謝尼爾瓦長舒一口氣,上來給了阿穆沙一個大大的擁抱。
“是啊,過去的一年里,對我們來說都不太容易。”阿穆沙上下打量了一番謝尼爾瓦,語氣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不管怎么說,至少看起來我們都還活著。”
“是啊,都還活著。”
“進來吧,大家到的都差不多了。”阿穆沙讓開門口,側了側頭:“如果你再晚一點,我們就只能不等你了。”
謝尼爾瓦邊向里走邊問道:“今天都有誰來了?”
“馬卡洛夫,施耐普.馬卡洛夫他們,天知道為什么蘇聯有這么多叫馬卡洛夫的。”
謝尼爾瓦邁步走進這棟小樓,門里是一間相當寬敞的客廳,整體裝修保持了俄羅斯風格,有著一種純粹的華麗和精致的明快氣質。
在客廳的一角擺著一架蘇聯產的波利索夫鋼琴,一位穿著米色連衣裙的年輕俄羅斯姑娘,正在彈奏著那首著名的《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在這舒緩的音樂之中,一群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的蘇聯人,正在紛紛低聲交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