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的時候,在筠州的新昌縣,有一戶姓鄒的人家,家里養的母狗下了一窩狗崽子,因為家境的和鄰人的原因,一窩狗崽子,在滿月之后,送的送,要的要,家里就只剩下母狗和一只小狗。
眼見著家里只有兩條狗,鄒某也稍微松了口氣,畢竟,要是多養幾條狗,家里也是個不小的負擔。
可哪知道沒過幾天,狗娘竟然讓人給偷走了,僅剩下那只嗷嗷待食的小狗。
看到這,鄒某和妻子也是有點心酸,便弄些粥食給小狗喂著,也沒太指望這小狗能好好地活下來。
不過,出乎鄒某兩口子意料的是,盡管只有些粥食,這只小狗還是掙扎著活了下來,而且,還是順風長的架勢,沒過上幾個月,身形就長起來了。
更讓鄒家兩口子欣喜的是,留下來的這只狗還靈性的很,看家守院根本不用訓導,喂過食物之后就趴在廚房外的柴禾堆邊上,一有外人靠近鄒家百十米的地方,就汪汪地吼起了。
雖然不咬人,但狗的勢子起來以后,即便是強人看到它的樣子也有幾分心虛。
此外,這狗在鄒某一家人面前極為溫順,家里人在院子里的時候,還經常在家里人的腳前討好賣乖戲耍,仿佛了解人的心思一般。
鄒某每次做工回來,狗遠遠的看見之后,只要有人在家里,就都會跑出去搖頭擺尾的迎接鄒某,在他面前躥過來跳過去,像是在撒嬌一樣。
要是家里沒有人,那狗會等到鄒某快進院子的時候,才從趴著的地方起身,再去迎接鄒某。
某次,鄒某因欠了縣上的租子,不能及時上繳。被衙門的差役帶到了縣衙的大牢關了起來,鄒某的妻子想方設法請到村里的里正作保,鄒某在關了十幾天后才被官府釋放出來。
在大牢里走上這么一遭以后,鄒某心里也是很郁悶,自己又不是那種偷奸耍滑的人,只是租子一時沒能備齊而已,又不是不交,遲的日子少不得錢而已,用得著大獄伺候嗎?
從縣里回來的路上,鄒某是愈想愈不痛快。等快走到家里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
家的狗像是知道鄒某今天會回來似的,老遠就在村頭等著他。等看到鄒某以后,狗是歡喜的不得了,沖著鄒某就跑了過去,作勢往鄒某身上撲,像往日一樣戲耍,似要逗鄒某開心一般。
哪知道從鄒某身上落下來的時候,狗的前爪刮著了鄒某的衣服,噗嗤一聲將鄒某的衣服給撕爛了。
鄒某低頭看了一下自己被撕破的衣服,心里也越發的不痛快了。
等到了院子里,鄒某的老婆早就準備了火盆,見鄒某來了,便點起了火,讓鄒某從火盆上跨過,去去晦氣。結果,看到了鄒某身上的衣服,還以為是鄒某在大牢里遭了災,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
鄒某趕緊一把扶住自己的妻子,把事情說了一遍。鄒某的老婆這才放下心來。
吃飯的時候,鄒某把自己在牢房里的事情,和妻子詳細地說了一遍。然后告訴妻子,自己剛才回來的時候看見遼山寺在整修房子,自己也就有個想法,是不是從家里翻幾斗面,然后把這狗給宰了,送到寺里去犒勞犒勞一下匠人。
而且這狗,今天確實很晦氣,把自己的衣服給撕破了,感覺不是什么好兆頭。
雖說這狗很靈性,鄒某的妻子也是看在眼里。但自己男人這么說了,也就自然不好說什么。等吃過飯以后,便由得鄒某把狗給打殺了。
第一天一大早,鄒某讓妻子找了兩個盒子,把狗和面分開裝著,領著兒子,就往遼山寺方向走。
到了山腳,鄒某遠遠地就看到寺里的住持站在山門前。鄒某不由地有些奇怪,自己也認識住持,一般情況下是不會輕易出門的,怎么今天大太陽的,他一個人站在山門口呢。
于是,鄒某便加快了腳步,很快就到了山門前。放下擔子,和住持行過禮,剛準備開口說話,不想卻被住持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