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慢慢地過了個把月之后,小顧明顯地消瘦了下來。但在老顧夫婦的眼里,只當是兒子晚上讀書讀得太用功了。為此,老顧還告訴顧母,記得多給兒子弄些好東西補補,別讓兒子因為太過用功累垮了身子。
可老顧夫婦全然不知,自己的兒子晚上是在用功,但這用功并不是夫婦倆心里想到的用功。
有句話是這么說的,越是怕什么就會越是來什么。過了幾個月之后,小顧病了,臉色蒼白身體消瘦不說,一天從早到晚還咳咳卡卡的,像極了大家都害怕的瘵疾,只是沒有像瘵疾患者那樣咳出痰來。
這下可把老顧夫婦急的。鎮里的郎中,甚至縣城的大夫,都讓老顧請到家里來給小顧瞧過。望聞問切一番之后,誰也不能確定小顧是不是患上了瘵疾。
因為這瘵疾,很容易人傳人。可老顧一家三口同鍋造食,除了小顧之外,老顧夫婦沒有任何異常反應,而且,小顧的生活也很簡單,家里,私塾;其他人也沒有絲毫瘵疾的癥狀。
納悶歸納悶,雖說郎中們不敢確定,但也只好開些治療瘵疾的藥物,當著瘵疾來整。就連聽來的“黃芪蒸雞”,老顧也是親自跑到鄉下抓了一只沒下過蛋的童子雞。按照他們說的,把雞宰殺后取出內臟塞入黃芪,然后架上筷子用鍋蒸好后讓小顧服用。
可不管是郎中開的藥,還是聽來的偏方,對小顧的病情,并沒有什么效果。原本血氣方剛的少年人,愈發是個病秧子了。弄得老顧夫婦倆是看在眼里苦在心里。
再說小顧這頭,大體里也知道自己這病是怎么回事。但每每到了晚上,看著那白衣女子“我見尤憐”的樣子,又實在是把持不住。關鍵,這事,小顧不曾吐露半分。
于是乎,老顧這頭想方設法找方子補小顧,小顧這頭到了晚上則耗得一干二凈。好在雖然咳咳卡卡的像是得了瘵疾,但小顧的精神頭還不錯,這才讓老顧稍微有些放心。
后來,某次老顧又聽來一個治療瘵疾的方子,便和顧母一起分頭去抓藥。可是家里的鋪子一時沒人照管,老顧想了一下,讓小顧放下書本看看鋪子。這時,老顧也想明白了,功不功名的可以日后再說,現在兒子的命才是大事。
等父母出門之后,小顧在鋪子里轉過來轉過去,不知不覺地就轉到了門口,然后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在小顧百無聊賴的打量著街上的風景時,一位須發皆白的老道士迎面緩緩走了過來。那老道士掃了小顧一眼之后,瞬間臉色大變,拉住路人指著小顧大聲地問,“這是誰家的少年,怎么一身這么濃的妖氣?”
而且,在說完這番話之后,老道士竟然毫不遲疑地轉過身邁著大步匆匆離去,只留下一臉茫然的眾人和不知所措的小顧呆立當場。
等到老顧回來,聽說了這件事情以后,尋到了這位老道士,期望能從他那里得到一些指點或幫助,給自己拿個主意。
可不曾想,對老顧的請求,老道士不僅沒有絲毫想要出手相助之意,反倒是輕輕搖了搖頭,“心病還需心藥醫……”然后,就再也不搭理老顧了。
滿頭霧水的老顧回到家里以后,怒氣沖沖的給小顧教訓了一頓,“你還不給老子講實話啊,道爺都告訴我了。你再不說出實情,那只有等死了,真要老子白發人送黑發人啊,別的不說,就想想你的娘親。”
“看你現在這鬼樣子哦,你把實情說出來,老爹也不會怪你。”
面對老顧的質問,小顧也終于不再隱瞞,吞吞吐吐地把白衣女子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老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