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得貴固然忠誠,可是光有忠誠,沒有實力,到了關鍵時候也沒有啥用。
然而,有了楊占鰲、金士俊、鄧恩這幾個人率領各個兵種的預備隊哨留守城中,情況就會截然不同了。
這些預備隊哨,雖然以新兵居多,可是架不住他們人多啊,特別是真到了關鍵時候,叫他們干些登城固守的事情,還是不成問題的。
且說這天夜里,楊振一身甲胄的外面又披了一件黑色老粗布披風,夜暗之中不細看,根本看不清有人站在那里。
而其他所有集結起來的人手,也都與楊振一樣,人人一件黑色老粗布披風,披在身上裹得嚴嚴實實。
楊振他們從草原上截獲回來的張家口商隊商貨里面,有一種超大宗的貨物,就是產自晉地的黑色老粗布。
這種用傳統的手工織布機織出來的所謂老粗布,一般經緯粗大,手感粗糙,穿在身上麻麻賴賴,與絲綢的體驗當然沒法比。
但是,這種老粗布或者叫老土布,卻勝在厚實耐磨,結實耐用。
當然了,對楊振來說,他倒是想要別的好布匹,可他也搞不來啊。
而這種被張家口商隊帶到草原上去的來自晉地的老粗布,對他來說卻勝數量龐大,足夠他們使用了。
這一回,為了準備出城打游擊,而且為了方便在夜間隱蔽行蹤,他在九月里就早早地安排了張得貴,臨時搞了一個被服廠。
以安慶后手下原松山民壯營的老弱婦孺,以及出擊遼南時從熊岳蓋州帶回的老弱婦孺為主,趕制了這么一批帶有連體兜帽的黑色老粗布披風。
此時跟隨楊振出擊的將士們,人人披上了這個東西,靜悄悄地集結在東門外兩座棱堡中間的開闊地帶,如果不細看,還以為只是一片被火燒成了一片黑地的山坡呢。
楊振裹著披風,抱著火槍,背著斧子,左肩到右腰上挎著彈藥袋,右肩到左腰上挎著干糧袋,與此同時,他的胸前披掛著一個并列填塞了四顆飛將軍的手榴彈套裝。
這是楊振此行人馬的基本裝束,只不過,其他人背上背著的不是斧頭,而是一桿短柄的鐵鍬。
燧發點火的火槍,可以隨時隨地挖掘工事的鐵鍬,威力大增的木柄鐵殼手榴彈,以及可以曲射的類似迫擊炮的沖天炮開花彈,所以這些東西放到一起,就是楊振所設想的壕溝防御式戰斗的標配了。
這一千八百人,人數雖然不多,可是看著他們黑壓壓一片,楊振卻有信心領著他們給滿韃子造成一次重擊。
楊振在肅立的士卒之中來回走了一圈,也不說話,只在見到熟悉面孔的時候,沖他們點點頭,或者拍拍他們的肩膀。
等他從肅立的士卒之中又走回到原來的位置以后,便伸手把腦后的兜帽翻起,戴到了頭上,爾后沉聲說道:
“出發!”
楊振發布了出發的命令以后,肅立在楊振對面隊列最后面的擲彈兵們,在李祿、潘喜的率領立刻轉了身,后隊變作了前隊,壓低了身子貓著腰,快速往東,進入了東門外縱橫交錯的壕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