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看這天氣,的確是該早點去打下金州、復州了!這天氣眼看著就要下雪,下了雪以后,再過上一個月,最多兩個月,這片海就要上凍結冰了。到時候——”
“結冰?你是說,再過一個月,遼海的海面就要整個凍上了?!”
楊振站在止錨灣半島的一個海灣邊的碼頭上,一邊看著征東先遣營的各哨人馬扛著槍炮彈藥登船,一邊與仇震海、袁進等人說著話。
聊著聊著,仇震海突然聊到了天氣,而一直對山海關外的嚴寒有所擔心的楊振,聽見仇震海說到遼東灣再過一個來月就可能上凍結冰,便立刻仔細問了起來。
“整個凍上,倒也不會。只是遼海東邊、西邊與北邊,凡海岸附近,往年到了十一月底,十二月初的時候,就開始上凍結冰了。到那時候,咱們的海船雖多,卻也無法沿著近海航行了!”
楊振大概知道遼東灣的海面到了冬天最冷的一段時間是會結冰的,但他最關心的倒不是結了冰以后的行船問題,所以連忙又問道:
“那你的意思是不是說,到那時候,滿韃子的騎兵,就可以通過海上的冰面,來去自如策馬縱橫了呢?!”
仇震海關心的是海上行船問題,現在不打,再過一個來月,近海結了冰,無法行船,想打也打不了了。
但是楊振最擔心的卻是,一旦遼東灣大面積的封凍,大面積地結了海冰,那么松山官軍在遼海沿岸的諸多營地,將失去海灘、海面的阻隔,就將直面滿韃子的攻擊了。
仇震海見楊振問到滿韃子踏冰來襲的問題,意識到楊振問的是沿海的防守,當下扭頭看了看袁進,然后說道:
“這個倒也未必,遼海之上,每年海冰的情況皆有不同,從遼河口到三臺子河口,再到大凌河、小凌河口一帶,其海冰厚度,當能撐得住滿韃子大軍戰馬奔馳!但是往南就說不準了,端看今年的冰情如何!”
這個時候,跟在楊振左右的袁進,也說道:“仇統帶說的沒錯,遼海之上的冰情,最是變化無常。到了臘月,從遼河口到山海關,近海海面漸次成冰,不過厚薄不同而已。
“大體越往北越厚,越往南越薄,越近岸越厚,越離岸越薄,自酒簍山島往北,近海冰面,年年可行駿馬,酒簍山島往南至覺華島海面,時而可行,時而不可行,端看當日冰情。若再往南,即結冰,也不可行馬,即行馬,也只得三五騎并行而已!”
楊振聽到這里,點了點頭,心想當是如此了,要不然的話,重兵駐守的山海關豈非形同虛設了嗎?
楊振雖是如此想,卻知道自己不能如此說,當下說道:“凡事都要做最壞的準備。須知一旦遼海上凍結了冰,咱們與滿韃子之間的攻守之勢,就又變化了!覺華島當年之難,就是我等前車之鑒!”
袁進、仇震海二人,見楊振說到了當年覺華島之難,皆點頭稱是,一時心中惕厲,默然不語。
楊振見狀,看碼頭上先遣營各部哨隊已經物資裝船,海灣里二百余艘大小船只皆已揚帆,便要招呼二人同去登船,這時卻聽見仇震海突然說道:
“都督,都督若是憂心海冰之害,末將這里倒是知道一個去處,即令寒冬臘月,遼海海面皆封凍,此處海灣也一如平常,全年不凍,無冰期。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