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楊振反問的這兩句話,直接叫眾人愣在當場,楊國柱、祖克勇更是瞠目結舌,無法反駁。
但是楊振的話并沒有說完,他見眾人瞠目結舌說不出話,當即冷哼一聲,站了起來,并大聲說道:
“大漠風雪,有何可懼?!既然虜可住,我亦可住!虜可往,我亦可往!”
楊振這話說完,在場中人瞪大了眼睛皆仰望著他,與此同時楊國柱的公事房里,再一次鴉雀無聲。
過了一會兒,楊國柱倏然站起,大聲說道:“好!好!好一個虜可往,我亦可往!振兒你真不愧是我楊家好兒郎!我這個當叔父的又豈能叫人笑話了去,從今往后你做任何事,叔父全力支持你!”
楊振沒想到,他的這番話,還能有這個收獲,這可是自己的這個親叔父第一次如此明確地表態,要全力支持自己。
楊振連忙躬身謝了。
當然,他的這句話帶來的結果,到這里并沒有結束。
一直對楊振非要走張家口出關回遼西有些不解的祖克勇,此時聽了楊振的這番話,也直接打消了再勸的念頭。
當下他從自己的凳子上站起,來到楊振的面前,接著鄭重其事地單膝跪地行了一禮,口中說道:
“都督眼界氣魄,直令卑職羞慚無地。卑職此生已了無他愿,但憑都督驅使,瀚海大漠,絕無他言!”
祖克勇說完這話,當著在場諸人的面兒,改單膝跪地為雙膝跪地,沖著楊振一拜。
這樣做,已經不是對剛才他所說的那些話表示歉意,甚至是表示認錯了,已經大大超出了那個層面。
這是當著楊振的親叔父宣鎮大帥楊國柱的面兒,向楊振乃至老楊家宣誓效忠了。
其實,祖克勇早就對楊振表示過類似的意思,只是他出身寧遠祖家,當年跟著祖大壽在大凌河城外的東虜營中做過什么,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同樣的,他也已經意識到,這個事情,恐怕楊振也通過某種渠道已經知道了。
有了這些無法言說或者無法言明的東西橫亙在他與楊振之間,使得他始終心有疑慮,他入楊振麾下已久,但是其家人親眷并未遷入松山城。
當然,楊振從來也沒有對他提過這樣的要求,但是同樣因為種種因素,楊振發起的各種秘密行動,也沒有帶著他參與。
包括這次到宣府來,楊振與宣鎮總兵楊國柱在總兵府內密談了那么久,具體談了什么,祖克勇其實并不感興趣。
但是,楊振帶了張臣參與,卻沒有帶著他這個副將參與,卻讓他感覺到自己依然并沒有贏得楊振的絕對信任。
這一回到京師獻俘,楊振受封金海伯世爵,與此同時也向兵部呈報了大批有功將士名錄,其中也包括了祖克勇。
這一點,祖克勇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