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比大凌河以北的滿韃子更令他們忌憚,更令他們無法接受其存在的對手,突然自請離開,這世上簡直沒有比這個更好的好事了。
再接下來,祖澤潤以自己的方式寫給祖大壽的書信,輾轉送到了錦州城中,祖大壽看了以后,一個人在書房里獨自悶坐了一整天。
他想起了楊振曾經對他說過的話,突然覺得楊振或許是對的,至少當時楊振向他描述的黃臺吉的隱疾是對的。
滿韃子這才剛剛立國,剛剛有了點得天下的苗頭,黃臺吉就病了,而且不僅黃臺吉病了,他那個已經成年而且強悍的長子居然死在了他的前面。
這可是一個不祥之兆。
當然了,祖大壽也知道,黃臺吉還有別的兒子,可是他更加清楚,黃臺吉剩下的兒子年紀都很幼小,大一點的也不過才數歲而已,一旦黃臺吉死了,滿清國內必生大亂。
若是那個德高望重的大貝勒,即禮親王代善還在,那么或許滿清國內還能穩定下來,可是這個代善也死了。
還有那個曾經威風八面不可一世的豫親王多鐸也死了。
在祖大壽看來,這可不是一副天命所歸的樣子啊。
再想到楊振既然要走,那跟自己也就沒了利害沖突,反倒是楊振所說的東攻西守,實際上對自己最為有利。
一旦楊振在遼海對岸站穩了腳跟,滿韃子一下子就有了心腹之患,還會再來遼西來侵奪不休嗎?
正是有了這樣的想法,祖大壽方才決心與楊振好好談一談,于是便有了這場正月初四之會。
“很好。對你的想法,老夫將全力支持。你去了那邊,老夫與你就是一損俱損,唇亡齒寒了。你在那邊打得越好,老夫在這邊才能穩如泰山。所以你放心,老夫今后絕不會掣肘與你。”
祖大壽這話,說得楊振心里一陣腹誹不已:“今后不會掣肘于我,那意思就是說以前一直都在掣肘于我吧?”
楊振心里腹誹著,但是嘴上卻什么也沒說,只是微笑著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
這個時候,就聽祖大壽接著說道:“你打算何時移防?”
“就這兩天,小子會先派一部分人馬輕裝簡行,踏冰過海。剩下的,要等海上冰層消散一些,可以通航之后,才能大舉東渡。”
楊振倒是沒有保留,直接把自己的大致安排說了出來。
祖大壽聽了之后點了點頭,不置可否,片刻后說道:“有什么需要老夫幫忙的,你盡管開口,你去旅順金州,等于是為老夫牽制了滿韃東虜,這一點老夫心里是有數的,也是領情的。”
“那既然這樣的話,小子這里正好有幾個請求,請祖大帥認真考慮。”
楊振聽了祖大壽的話,絲毫也不客氣,立刻笑著向祖大壽提出了自己的請求。
當然了,他說的話與其說是請求,倒不如說是建議。
“一個是,請大帥分出一直兵馬北上,去守義州。義州城雖然殘破不堪,可是任其荒廢下去,絕不是長久之計。大帥若不派人去守,滿韃子則會派人去守。
“滿韃子一旦重修義州城并在義州駐屯,今后他們在松錦軍前就有了一個既近便又穩固的后方。對松錦二城來說,那絕對是一個噩耗!到時候,滿韃子從義州到松錦,簡直是抬腳就到,若如此,則松錦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