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話,一條所謂二百料的戰船,實際上指的就是一條船體中縱剖面面積為二百平方尺的戰船。
“這個,這么說也行,反正二百料的戰船,就是這么個尺寸。四百料的戰船則是首尾長八丈六尺,上下深五尺二寸。按都督這么算,也確實是如此。”
袁進聽了楊振的話,一開始有點懵圈。
他雖然在水師多年,對戰船不能說不熟悉,可是畢竟不是造船的木工船匠,他也說不清楚二百料四百料具體的來歷,只是知道二百料船、四百料船不同的尺寸而已。
但是,聽了楊振的話,他在心中仔細一想一算,倒是發現楊振的說法大體沒錯,當下便說了出來。
“沒錯,確實如此。都督這么個算法,倒也新穎。只是古來造船,即有其營造法式,二百料船,四百料船怎么造,長該多少,寬該多少,上下高深該多少,早有成例。吾輩只是按成例而作罷了。”
聽見袁進與楊振的對話,沈志祥也終于弄明白楊振在問的問題究竟是什么了,當下照著自己的理解,又對楊振解釋了一番。
只是楊振弄清楚了一料大概是多少之后,已經對沈志祥所說的什么成例不感興趣了。
當下他對沈志祥點了點頭,便不再言語,而是拔腿上了船坑的砌石邊沿,邁開步子,去丈量這條所謂二百料戰船的長度去了。
船坑的船工們正在叮叮咣咣地建造著船艙里面一格格的水密隔艙,驟見楊振上了船坑邊沿,一時間呼呼啦啦地跪了一地。
他們雖然不知道眼前這人是誰,但看見沈志祥、袁進以及船廠里的頭頭腦腦們,都隨扈左右,點頭哈腰,畢恭畢敬,自然就知道這人是一個大人物了。
“你們都起來,沒你們什么事,你們繼續干活!”
面對巨大的船坑中跪了一片的船工,楊振直喝令他們繼續造船,而自己往返來回,終于算明白了這條船的長度。
按照后世的算法,這條二百料的戰船,滿打滿算,從頭到尾也不過才長二十米多一點而已。
那么,楊振寄以厚望的四百料戰船,又能有多大呢?
其實,也并沒有多大:最長不到三十米,最寬不到六米,最大艙深不過才兩米而已。
楊振算清楚了這些以后,一時之間,對這個年代的戰船感到失望不已。
然而,失望歸失望,接下來該怎么做,還是得怎么做。
在這個時代的木帆船建造當中,福船的造法,盡管已落后于西方,但起碼在大明朝的地面上,仍舊處在領先地位。
無論南北,造法、用料、工時等,皆是如此。
安豎龍骨,配搭肋骨,釘構舷板,榫接隔艙,然后做舵、塞縫、修灰、油漆,最后立桅桿,鋪甲板,搭望斗,掛船帆,每一道工序都極為繁瑣而且耗時。
一條二百料的戰船,即使所有的工具和原材料全部齊備,也需要二三十個匠人耗時百日才能完成。
至于一條四百料的戰船,所需要的匠人以及耗費的時間就更長了。
而他除了增加船廠的規模,投入更多的人力物力財力之外,暫時也并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