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到那時,自己這個李倧的親舅舅,是一定會倒大霉的,不僅眼前的榮華富貴肯定保不住,就連脖子上這顆大好頭顱,恐怕也是保不住的。
洪瑞鳳和具宏兩個老臣一前一后說完了話,都拿眼看著李倧,而殿中的其他大臣雖然不說話,但也都偷眼打量著李倧這個王上。
唯有李倧頹然長嘆了一聲,閉著眼睛,閉著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是不肯松口,殿中再次陷入寂靜。
可是這個寂靜很快就又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所打破。
一個值守昌德宮大門的王宮扈衛廳別將,手里提著一個紅綢包裹匣子模樣的東西,一路小跑到了殿門臺階下,跪地報道:
“啟稟大王,三道水軍統御使李敏求大人,從全州遣了一隊人馬,送來了一道六百里加急的急報,要緊急呈遞大王!”
“全州?”
“全州又怎么了?”
殿外那個扈衛廳別將所說的話,立刻引起了殿中大臣們的一陣交頭接耳,都在猜測著到底發生了何事。
李倧聞言,睜開眼,也是一臉的驚訝狐疑,他扭頭看了看自己的表兄具仁垕,而具仁垕立刻站了起來,大步流星地走到殿門口,從那人手里接過紅綢包裹的匣子,轉身回到李倧榻前,躬身呈遞給了李倧。
李倧接在手中,先是打開紅綢,就見其中是一個貼著白色封條的小匣子,而白色封條的上面赫然寫著“急急急”三個行書大字。
李倧心中一驚,急忙私下封條,打開匣子,卻見匣子里只有一張寫著小字行書的信紙。
李倧慌里慌張地放下了匣子,然后手忙腳亂地從中取出信紙,展開來看了一眼,只一眼,李倧就突然大驚失色,大叫起來:
“啊?!混賬,混賬,混賬!李敏求,你該死,該死!”
面對李倧突如其來的變化,殿中跪坐著的大臣們一時都傻眼了,而隱約知道其中奧秘的一些人,更是滿臉驚恐地看著暴怒的李倧。
“大王,不知全州發生了何事?不知臣下的弟弟因何惹得陛下如此氣憤?”
正在氣頭上的李倧一聽左相李圣求的這個話,一下好像找到了怒氣發泄的出口一樣,隨手抄起了那個木匣子嗖得一下擲了過去。
“廢物,你還有臉問!你那廢物弟弟,壞了寡人的大事!”
好巧不巧,這個匣子正好擲在左相李圣求的臉上,只聽啪的一聲,匣子落地,而李圣求鼻血長流,但是李倧狀若癲狂,根本毫不在乎,繼續破口大罵。
“出去,都給寡人出去,全都出去!”
李倧罵了左相李圣求不說,還把昌德宮仁政殿里議事已經議了小半天的大臣們,全都趕了出去。
大臣們從未見過李倧這個樣子,因此片刻也不敢停留,紛紛爬了起來,躬著身退了出去,只有扈衛大將具仁垕一人仍然跪在李倧的座塌旁邊紋絲不動。
等到其他大臣們都退出了大殿,李倧慨然長嘆了一聲,將手中已經被他揉成了紙團的信紙,扔給了具仁垕。
“光海君,光海君被那個楊振,派人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