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爾哈朗與尚可喜來到蓋州城睿郡王府邸的時候,從盛京城前來傳旨的內國史院大學士剛林,早已在府中等候多時了。
所以他們一到,這個剛林立刻就取了黃臺吉的幾道旨意,前來與這幾個王爺貝勒見面了。
而當他捧著黃臺吉的所謂圣旨一出現,包括鄭親王濟爾哈朗,睿郡王多爾袞,武英郡王阿濟格,敬謹貝勒尼堪以及智順王尚可喜在內的所有人,不管情愿還是不情愿,都立刻甩下了馬蹄袖,跪在了地上。
當然了,這個剛林也很清楚,眼前這些人跪的不是他,而是他手中的那些圣旨。
若按他們各自在大清國中的地位出身來說,眼前跪下的王爺貝勒里面,除了智順王尚可喜以外,其他幾位都是野豬皮家族出身,都是他的主子爺。
所以,他也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托大,見了濟爾哈朗、多爾袞、阿濟格等人朝他跪下,一邊高舉著黃臺吉的圣旨快步向前,一邊又連忙向這幾個彎腰堆笑告罪。
“你這個奴才,啰嗦個什么勁,只管宣讀皇上的圣旨吧!本王軍務繁忙,莫耽了誤本王的工夫!”
內國史院大學士剛林堆笑的“熱臉”,顯然貼在了幾個王爺的冷屁股上。
濟爾哈朗、多爾袞以及敬謹貝勒尼堪等人,皆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而早就憋了一肚子氣的武英郡王阿濟格,看著剛林滿臉的堆笑,不僅絲毫不領情,而且直言點出了他奴才的身份,叫他莫耽誤眾人的時間。
面對諸王貝勒的冷臉以及武英郡王阿濟格的呵斥,內國史院大學士剛林一時間自是滿臉的尷尬,只見他愣了愣神,很快就收起了笑容,隨即展開了圣旨,就在堂前宣讀了起來。
“奉天承運,寬溫仁圣皇帝敕諭海、蓋、鎮江堡等處諸王貝勒知悉。今春三月,多爾袞統兵數萬,一敗于熊岳,再敗于復州,三敗于觀馬山,朕命其檢討得失,多爾袞乃自議死罪。
“彼時,朕既念其以往功勛卓著,故而開恩免其死罪,特準其以多羅郡王之爵留任奉命大將軍一職,繼續統領正白、鑲白、鑲藍三旗兵馬,全權應對南朝金海鎮來犯之敵。以君臣之義思之,朕待其不可謂不厚矣。
“然則回望春三月之敗,迄今已歷半載矣,而前番損兵折將之教訓,竟然未有絲毫之汲取。至八月中旬,南朝金海鎮來犯之敵竟又侵門踏戶,敵之水軍沿遼河上溯如入無人之境,至田莊臺焚掠而去!是可忍,孰不可忍?
“朕于是遣人實地察訪遼南沿海防御之形勢,始知其先前聲言步步為營筑城南下者,實則是瞻前顧后畏首畏尾,三月迄今,未有寸進,而徒然耗費我大清人力物力無數,此誠大失朕之所望者。
“旨到之日,著即免去多羅睿郡王多爾袞欽差奉命大將軍之職,命其率所領正白旗兵馬仍留蓋州軍前聽命,勿違朕之至意。此諭。大清崇德五年九月初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