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振見那人林慶業滿面喜色,上來就確認了那人的身份,果然正是率軍走陸路,為滿韃子押送軍糧的平安道兵馬節度使柳林,心中也是一喜,當即追問了一句。
“這個柳兵使與鄙國許多人一樣,明面上雖屈服于清韃,但實際上心向大明,只是其人世故圓滑,少有反虜抗虜之舉罷了。”
說到這里,林慶業放下了千里鏡,向著楊振一抱拳說道:“若是能讓他認識到此戰都督必勝,那么他就一定會站在都督的這一邊!”
“那么,如何才能讓認識到我們此戰必勝?”
楊振當然明白林慶業所說的話是什么意思,只是目前情況下,他并沒有什么辦法能讓已經在鎮江堡內的柳林看清形勢。
再者說了,楊振率軍攻打鎮江堡的行動,是否能夠一戰必勝,到目前為止,連他自己都難說必勝。
畢竟眼下他所率的隊伍當中,真正具有強大戰斗力的人馬,只有張臣火槍團的一個營三個哨而已。
剩下的隊伍當中,屬于忠義歸明軍的也好,屬于林慶業帶來的朝人水軍也好,他們的戰斗力在楊振看來都很渣。
以目前船隊中裝備了重型紅夷大炮的五艘大戰船,攻破鎮江門是完全有可能的。
但是鎮江門打破了以后,能不能消滅城中的滿韃子,從而占領鎮江堡城,卻仍然充滿了不確定。
如果林慶業、安應昌他們的人馬不頂用,那么能與城中大批滿韃子駐軍一戰的,實際上就只有張臣麾下三個哨的火槍兵了。
“都督可是忘記了,柳兵使的公子柳之蔓,跟著沈器周沈先生一起隨軍北上了,此時就在咱們這支船隊里!”
楊振正在考慮如何將已經押糧入城的柳林策反過來,突然就聽見了張臣的這個提醒。
當下楊振頓時就恍然大悟過來,這次北上之初,他叫人帶上了沈器周與柳之蔓以備萬一之用。
只是沈器周與柳之蔓兩個,一直是跟船走海路,與楊振并不在一起,是以久不見面,竟有些淡忘了。
此刻一經張臣提醒,楊振瞬間便記了起來,這次帶人加入林慶業的船隊,因為在自己身邊找不到更多會說朝人土話的將佐,于是矬子里面拔大個,將他二人也塞到了第一波前來鎮江堡的船隊當中。
楊振剛想起沈器周與柳之蔓的存在,正要開口說話之際,卻聽見在一邊的林慶業又驚又喜地說道:
“既然如此,下一步說服柳兵使,將他拉到我們這邊來,還有何難哉?哈哈,這真是天助都督,天助我等啊!”
楊振、張臣與林慶業在底艙內達成了一致之后,立刻派了人乘小船到同樣剛剛停靠在附近的龜船上去尋找沈器周與柳之蔓。
然而就在這個節骨眼上,方才派人到岸邊傳喚林慶業入城的朝奸鄭命壽,左等右等不見林慶業露面,此時帶了兩個從人,已經來到了船上。
“林慶業!林慶業在哪里?!”
隨著一陣腳步聲傳來,底艙上的主艙里,很快就傳來了那個朝奸鄭命壽不可一世的吼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