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剛落,就見秦桑雪倏地從樹下跳了出來,邊跳出來手還在身上的各處胡亂拍打。
“什么時候看到的?你怎么都沒說過?”
“就前段時間啊,”蘇然的尾音微微拔高了先,蛇她沒看見過,鳥和毛毛蟲倒是見過。
看到秦桑雪這樣,她一點也不心虛,誰讓他剛剛嚇自己來著。
她疑惑的看向琴桑雪,“先生在等我?”
“對,在等你,”琴桑雪招了招手,示意蘇然邊走邊說,他似有些幽怨道:“你不回來,老莊不開飯,說是要等你一起吃。”
蘇然眨了眨眼,側頭看了他一眼,想到他這段時間的一日三餐,她笑彎了眼,似想到什么,她停住腳步。
“先生你先回去,我很快就來。”
說完也不等琴桑雪反應,朝自己小院走去。
看著蘇然跑開的身影,琴桑雪也沒走,就停在原地,他心想:這一次,就別讓老莊再次失望了吧!
蘇然是沒想到莊其華說的等她,是這樣的等,倘若不是下午吃飽了,她會吃了晚飯再回來。
在柜子里拿出一個小挎包,將關于魏家的所有資料放了進去,隨后將燭火吹滅,才出了房門。
在書院里,她已經很少身上帶個小挎包了。琴桑雪見蘇然出來,身上多了個小布袋,什么也沒說。
兩人一起往六號院走去。
“老莊,開飯啦”
琴桑雪一走進院子就朝里面喊,話落沒一會,莊其華從書房里走了出來。蘇然拱手行禮,“讓先生久等了。”
他頭微點,嗯了一聲,“吃飯吧!”
……
吃飽喝足的琴桑雪一聲喟嘆,“啊,舒服,我的五臟廟終于是活過來了,”他側過頭,“老莊,還是你在好,你不在我都受了幾斤。”
莊其華沒理他,他起身朝蘇然道:“跟我來。”
眼看兩人走出客廳,琴桑雪收起臉上愜意的表情,瞥了眼門外的夜色,微嘆了口氣。
掃了眼桌上的碟子碗筷,他卷起袖子,動作嫻熟的收拾。
書房里,看著莊其華放到桌前的竹簫,變長了的竹簫,蘇然微愣了會,反應過來,手已經伸了出去。
莊其華沒有開口,坐在蘇然的對面,臉上的表情似乎與平時沒什么區別,但若細看,可以看到他的雙眸隱含著一絲期待。
竹簫不是變長了,而是竹笛與竹簫粘合在了一起,看著竹笛與竹簫粘合處,粘合的嚴絲合縫。
一看就知道,竹簫和竹笛是用同一根竹子制作的。
“聽桑雪說,竹簫是你外公傳給你的?”
蘇然頭微搖,“是傳給我爹娘,我爹……去年將它給了我,”她頓了下,迎上他的目光,反問:“先生呢?”
莊其華微側了側頭,視線看向別處,似在回憶,又像是在想怎么敘述。
好一會,他開口:“據我姨夫和姨母說,我是在五六歲的時候,被他們從山腳下撿到的,而我應該是從山里滾落下來的。他們撿到我的時候,我當時全身發熱,昏迷中手里一直緊握著竹笛。”
莊其華說到這里,看了一眼對面的人,“我醒來之后,腦子里沒有一絲記憶,我沒有六歲前的記憶。但,自那以后,開始的一段時間,每晚入睡都會夢見血色的一片,紅色的血影,以及耳邊傳來的快跑……”
聽著莊其華的敘述,蘇然能夠想象的到,魏家一定是被追殺到窮途末路之下,才會讓一個孩子跑。
因為被血夢伴隨著長大,莊其華從小的執念就是尋找自己的身世,他的姨夫雖然有讓人查找。
但,因為當時他們進入大齊是極隱秘的事,直接就帶著他回了南國,錯過了最佳的線索。
直到莊其華十三歲,他第一次帶著人踏入大齊,第一次親自查找自己的身世,他從撿到他的地方查起,附近的山里,城鎮,有人的地方,他都沒有錯過。
只是,因為沒有記憶,身上也只有一只竹笛,以及脖子上戴著的一塊刻著睿字的玉佩。
找了一年,皆一無所獲。